燕飞打断他,
“我有何误会?齐姑娘幼时丧母,后来丧父,如今是她继母当家,这些我从前就知道。”
“她既求到你面前,那应是走投无路了。”
“无论太子的旨意真假,她出了京,再回去,日子定然不好过。”
“于情于理,王爷都应该相帮。”
萧执哽了一下,被那清凌凌的目光一扫,突得伸出几分心思,意味不明地笑,
“从前老齐国公在世时,倒是想过将齐姑娘托付给本王做侧妃……”
“未来的王妃,你说,我应,还是不应?”
燕飞将茶盏放在小几上,抬起头,
“遵循王爷心意。”
她说道。
他面色如水,没有表情。
燕飞默默等了片刻,起身去拿刚刚青芜送进来的糕点。
“王爷肚腹空空,用些填一填吧,嬷嬷说晚间炖了汤……”
他的双目看着她,慢慢地,伸手在那糕点盘里拿了一块,捏在手里。
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跳梁小丑。
不知在期待些什么。
他将糕点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地,最后,起身。
“既然你如此说,本王就应了。”
他带了几分冷淡地从她脸上收回目光,抬手间,几上的糕点翻到,滚落在地。
他再没看燕飞一眼,迈步离去。
这一日,萧执没有回扶风馆。
只是让侍卫回来禀报了一声,言军营的兵卒来报,说是收到了十万加急的文件。
他需回营处理。
萧执顶着星光疾行去了军营。
从前也有过这样的事情,只是那时王爷是真的去处理急报。
但今夜不知为何。
深更半夜,王爷让人将亲卫们一个个带到校场操练。
亲卫们被操练的脸色发白,王爷却还没走。
只见他持着长枪练习,长枪重重击落,‘卡啦’一声,那蜡木制的长枪竟从中折裂。
众亲卫看得不禁暗暗咋舌,大气不敢出。
萧执捡起折裂的长枪,停住,喘息了片刻。
回过头,光影下人影憧憧。
他扔了断枪,擦了擦汗,走过去,让人散了。
待人都散去,他肚子坐在空旷的校场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喘息和心跳也完全地平复下去。
低下头,望向平展的手掌。
因为太过用力,长枪枪杆折断,力量回弹,手心一片红肿。
盯着手中的红肿看了许久,他忽然起身,吩咐亲卫们准备一番,回城。
众人再如何惊愕,也只能准备好马匹,虽他回城。
回到王府,曙光已现,他扔下手中的马鞭,大跨步地朝扶风馆行去。
寝室里悄然无声,外屋守夜的丫鬟被惊醒,不等她惊叫,就被他撵了出去。
绕过屏风,卧榻上的女子正沉睡。
他揉了揉脸,蹲身,贴上她的双唇。
睡梦中的人用迷离的眼神王他,含糊地轻唤了一声,“殿下。”
萧执耳根一热,又麻又痒,像是有人往他耳朵里撒了把热沙。
一夜未眠的疲倦,骑马奔行的劳累,那莫名的胸闷此刻消失殆尽。
“燕陶陶,你迷糊间倒是喜欢唤本王殿下……”他声音暗哑,带着些笑意。
燕飞蓦地想起自己身在何方,眼前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