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发现一个诡异现象,裴元卿有时候特别纵容司马嫱。
比如说今天,打从东宫回来,司马嫱闹起小脾气。
她先是翻出黄花梨木官皮箱,倒掉铜胎质八音盒、鎏金色九连环、桃心木鲁班锁、三色叶竹蜻蜓、二十体七巧板、平方格华容道,竟是吩咐小白虎踩得稀巴烂……
裴元卿俯下身子,一一拾起,嘱咐小厮阿坤明日再添置一副。
卧槽,王爷是撞邪么,允许不知钱银为何物的郡主殿下铺张浪费。
“白芍,去厨房要一碗皮蛋瘦肉粥。”裴元卿抱了抱司马嫱,主动拆开药材包裹,任由司马嫱发泄。眉头不皱就罢了,还流露出爱怜眸光。直至司马嫱玩累了,他方开了早膳。
于是,一碗皮蛋瘦肉粥,一勺勺投喂,像极了处于热恋中的少年。
白芍实在好奇,小傻子是怎么做到让裴元卿默许饭来张口的。换作往常,只要裴元卿在家,小傻子必须握着勺子吃饭。而且,小傻子吃一半掉一半,惹得裴元卿隐隐不发作,回头责罚了小白虎减少肉量。可怜的小白虎,一直记恨着男主人,却不知同它一起愉快玩耍的女主人才是罪魁祸首。
“吃饱了睡一觉就没事的。”裴元卿柔声道,那温柔得掐出酸酸甜甜的桑葚酒的嗓音,透着小心翼翼,他有些难以置信。
司马嫱不乐意说话,坐在高高的架子床上,晃荡两条小腿丫。
待裴元卿替她卸下首饰、拆了发髻、脱掉外衣,她一把扯住裴元卿的双鱼忍冬纹蹀躞带,用了点蛮力,还抬起一双含着晶莹泪珠的薄皮杏仁眼,看得裴元卿心底发疼。
可是,青天白日的,盖着被窝睡回笼觉,不是裴元卿的作风。
司马嫱见状,直接倒头翻了小身板,抱着布老虎,背对裴元卿,蜷缩成田螺,还颤颤抖抖地发出细如蚊声的哭泣。
裴元卿轻叹一声,竟是拿她没有办法。
他脱去鞋袜,上了床榻,将司马嫱揽入怀里,合上双眸。
罢了,陪着小傻子睡一会儿,无伤大雅。别看小傻子心智犹如孩童,还知道排斥魏武帝却不得罪魏武帝。若是青青,必定大哭大闹,大概会遭到魏武帝的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