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声重重地击打着此时蒙恬的内心。
秦皇长出了一口气，再次问道：“我大秦张仪，商鞅可是儒生？”
蒙恬再次躬身，以为秦皇这是在为那些人开脱的言辞。
他激动之余，直接退后一步，躬身拜下：“当然了，虽然名为纵横，名为法家，但是实际上，都是和儒生有所牵扯的。”
“其实所有的读书人从一开始，都是熟读儒家的论述的。”
秦皇点了点头，看起来好像是很认同蒙恬口中的言语。
但是很快，秦皇再次开口道：“你觉得整个天下，出多少个人之中，能够出一个商鞅，出一个张仪啊？”
蒙恬愣怔片刻，摇头道：“这个怕是万一，万万一。”
秦皇哈哈大笑着，转身回到了台阶旁边，但是因为身体虚弱，没有直接上去，而是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他面对着蒙恬，长出了一口气：“没错，正是如此，除了他们之外，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一些腐儒。”
秦皇的脸色看起来格外的嘲讽：“你知道什么是腐儒吗？就是那些人整天脑子里想的事情，都是自己如何的正义。自己看见的就是对的，自己做的就是最为礼貌的。”
他摊开双手，问道：“可是这些有用吗？这样的行为，这样的言论，能让这个天下停下战火吗？”
秦皇的眼角微微抽搐，咬牙道：“不可以！他们这些人在寡人看来，都是一些该死的人！整天用所谓的不知道什么样的理论在迷惑群众，以为自己了不得！实际上就是一群应该被丢进垃圾堆里的人！”
当秦皇的声音开始在整个大殿之中开始回荡的时候，蒙恬终于明白了秦皇要做什么了。
他要shā • rén了。
这样贬低的言辞，这种愤怒的情绪，就是在告诉蒙恬，这个天下不需要这样的儒生，不需要这些人。
秦皇瞪大眼睛看着蒙恬：“你告诉我，这些人到底该不该杀？”
他指了指脚下：“他们竟然敢在我们咸阳城中散播这种言论，指责我们大秦的暴虐，他们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
“其中有多少人只是人云亦云，他们只是觉得，这样说了，就能证明他们高贵的身份！”
秦皇长出了一口气，看起来好似是喘不上气一般。
“在寡人看来，这些人甚至不如田间种地的老人！这些人甚至不如战场上任何一个战士！”
“即使是发抖的战士，他们也是为国效力的，可是这些人呢？永远想的是，我这样做到底有多么的正确，多么的符合历法？”
“我，到底是谁呢？”
秦皇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他不再说话了。
倒不是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是他觉得说这些就已经够了。
你蒙恬不是以为我真的是一无所知吗？但是现在我告诉你，我知道的比你还多，甚至于彻底的碾压你！
秦皇看着蒙恬茫然的样子，嘴角扬起，看着他。
许久之后，蒙恬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秦皇再次笑了出来。
一旁的赵高扶起了秦皇，二人一起再次来到了蒙恬的面前。
这一次，秦皇紧盯着蒙恬的眼睛，脸上满都是嘲讽之色：“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人该不该杀？”
整个世界都是天旋地转的，蒙恬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言论来和秦皇辩驳，他现在只是感觉有些晕眩，好像是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
而这时候，有人大声道：“大王！李斯有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