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楠洗澡的时候,宋沧在床上翻看她拿出来的相册。
果然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梳着似曾相识的学生头,完全一致的脸,但很轻易能认出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一个拍照时微微昂头,满脸不高兴,但碰上了开心事儿,连脸都会笑得变形。
宋沧起初还竖着耳朵听浴室的动静,后来专注看照片,就没再注意。等到床铺微微一沉,才察觉路楠坐了上来。“有什么好笑的吗?”她凑过来看。
“这个是你吧?”宋沧指着一张海边的照片。姐妹俩大约七八岁年纪,一个伸直手臂张嘴大哭,手被螃蟹钳住了,另一个皱起眉毛眼睛紧随在后,眼见着也要哭出来。更年长的男孩在后面拎着装沙子和小铲的桶子大笑。
“哪个是我?”路楠问。
“哭得很丑的这个。”宋沧说。
“哪里丑啊!”路楠不承认,“美死了。”
她带着湿润的水汽和热烘烘的气息,身上还有沐浴露的香气。很清淡的花香,宋沧辨认不出是什么,他靠近了去闻,鼻尖几乎碰到路楠耳垂。
路楠等他说话。或者等他在颈脖上落下一吻,用他那技巧高超的嘴唇。
但宋沧轻笑一声,让开了。“睡吧。”他正儿八经地说,合上相册,“我陪你。”
他规规矩矩躺下,和坐在床上的路楠大眼瞪小眼。
“你还想我做什么?”宋沧问。
路楠指着浴室:“刷牙!”
她滚进被子里,听见宋沧在浴室里自来熟地摆弄各种东西。太快了,路楠心想,这也太快了!和梁晓昌谈恋爱时,从牵手到允许他留宿,足足花了半年。
宋沧这简直是光速。
宋沧看起来是真的没有做那事情的意思,他躺在路楠身边,撑着脑袋看她,温柔中带一点儿心思。路楠看惯他坏笑,莫名其妙:“怎么了?”
“不怪我。”宋沧说,“你洗澡的时候我看了床头柜,没有安全套。”
路楠:“……”
她拉起被子盖到鼻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不愧是你。”
“你病刚好,不折腾。”宋沧在枕头上理顺她吹干了的长发,“药吃了吗?”
路楠点头。那药吃了会犯困,她眼皮已经有点儿睁不开了,只是因为见到宋沧,才想勉强振作精神跟他说话。宋沧扯下她被子,很深地吻她,舌头牵扯不清。
“放松一下。”他笑笑,钻进被中。
“……!”路楠一下按住他,“宋沧!”
宋沧有根灵巧得过分的舌头,说话机灵古怪,唱歌又稳又脆,做别的事情也一样。路楠起初还推他,后来渐渐软在床上。她没被人这样对待过,新鲜的感觉令人惊悸。睡意早飞走了,被褥像海洋,像波浪,把她吞没。
第二日醒来时,路楠浑身轻松舒爽。宋沧就睡在她身边,两人盖同一条被子,这让路楠想起上一个两人共眠后醒来的清晨。她伸手指碰了碰宋沧的嘴巴,宋沧没醒,眉毛微微一动。路楠描摹他嘴唇形状,想到这张嘴巴昨天做了什么事,身体里隐隐约约又涌起灼热的麻痹。
分神瞬间,宋沧衔住她手指。刚醒时他声音有些喑哑低沉,不像平时,乍听起来像个陌生人。“还满意吗?”他舌尖舔着路楠指尖,路楠皱眉抽出,在他脸颊擦干,宋沧便笑了。
“满意什么?”路楠装作听不懂。
“什么呢?”宋沧把她抱紧,手潜入衣服里,顺着腰往上游移。
窗帘拉开一条手掌宽的缝隙,五月底的日光已经很清澈透亮,路楠只觉得目眩。她靠在宋沧肩上,随着他动作呼吸、喘气。她从未变得如此柔软,又这样敏锐,连汗毛也成了感觉器官,任何轻动都让人战栗。
宋沧的手和他舌头一样灵巧,太会钻营。路楠眯起眼睛看宋沧,宋沧也盯着她,似乎想捕捉她脸上情动的每一个细微表情。他贴着她耳朵说话,尾音上挑,像一个笑。
“嗯?”路楠没听清楚,只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她喘得更急了,咬紧的齿间露出声息。宋沧的手太坏,无论上下都把她控制得紧。
宋沧于是又重复了一遍,两遍三遍。话语从耳朵钻进来,路楠也从耳廓开始热红,直到烧得整张脸都烫了。
早餐仍是宋沧准备。路楠钻进厨房,无论他做什么都要靠近看一眼。宋沧嫌她碍事让她离开,她在身后抱着宋沧,隔着衣服摸他腹部肌肉。宋沧像拖着个沉重包袱,在狭窄的厨房里移动。
“再休息一天。”宋沧端出老板的派头,“明天恢复上班。”
路楠:“我以为宋老板会养我。”
宋沧:“我给你发工资了。”
路楠:“说认真的,我得再去找个别的工作。”
宋沧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不去故我堂了?”
两人谈恋爱,路楠认为自己若再继续呆在故我堂工作,就像宋沧的一种施舍。她舍不得自己多年练下的本事,打算继续找新的舞蹈学校当老师。
“你为我工作,我支付工钱,这不是施舍。”宋沧关了火,回头看她。
“我知道啊,我知道你对我好。”路楠笑着,“但我在故我堂做的事情根本不值那么高的工资。而且我还是想教学上课,我也喜欢跳舞。”
宋沧揉她头发,很久才应:“好。”
临别时宋沧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我准备还是你准备?”
路楠莫名:“准备什么?”
宋沧:“那个。”
路楠恍然大悟,眼珠乱转:“你准备啊,我怎么知道你习惯用什么。”
“上次不是见过了吗?”宋沧皱眉,很无辜的一张脸,“要不我现在告诉你,我只用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