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笃笃下楼声,方才那几个中了药的酸举子叫楼下的声音惊醒,迷迷瞪瞪攀下楼来,打头的才问底下嚷嚷什么,坠尾的脚下一空。
连遇收回目光,回头去看那些顷刻慌乱的人,脑子里反复回放的却是紫苏那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天明明寒凉,这椅子却怎么这么烫?
他低头起身,就势将凳子让与一个来寻椅子与那几个举子坐的人,自己则穿过人流,朝二楼上了。
方才的茶应该凉了,刚好寻来解解渴。
将到晌午的当口,二楼却黑洞洞的,少了门栏的遮掩,窗外的雨下的越发急切,原本被小二平整铺在窗栏的明纸这会儿早被雨珠砸地七零八落,只几块残片湿哒哒地粘在窗屉之间。
画梅的雅间,连遇拿起茶壶,连喝两碗,这才渐渐缓过神来。
楼下几个摔重的书生这会儿倒不嚎了,只是哼哼唧唧的没点男子气概,回过神的人又去胶缠包斩问案子的事,包斩倒好,支支吾吾,半句不敢多言,紫苏挨着包晴,正小声问她:“你觉得阿顾这人如何?”
武功恢复的不是时候,偏偏叫他听见这句。连遇手一顿,撂下茶碗,回头看着桌前拱手而立的家伙:“将今日查到的几件事在城里传开,一旦发现哪家有异常随时过来告诉我。”
他原想借包斩之口将线索都撒出去,可瞧包斩那作派,怕是还要他做些补漏。
门子应了声是,拱手将一沓纸递与连遇。纸外裹着密密的油封,摸过去,上头还带着温热,干爽的很。
连遇掀起一角,看了一眼:“桥头镇的事还没眉目?”
“属下无能。”
连遇撂下手,将那沓纸在手里颠了两颠:“那便先做这件。”
他一直觉得桥头镇的案子同落霞关的事有着关系,所以叫凤小安的人留心着,没想到过了这么久竟也没查出陈大户的错处,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