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一枚大叫一声:“你中箭了,这曾头市的箭可是毒箭啊。”
这时,呼延灼、燕顺、刘唐、白胜几员大将催马过来,替他们拦挡敌人,曹盖和蒋一枚将李明霖扶上了马,曹盖也翻身上马,和李明霖共乘一骑,然后对呼延灼道:“将这个女子带到马上,冲出敌围。”
呼延灼领命,拉着蒋一枚上马,拼命护着她冲了出去。
村口有个三十四五年纪的男子引军接应,他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身穿一领单绿罗团花战袍,腰系一条双搭尾龟背银带。
蒋一枚见了他长出了一口气,这不是林冲是谁。
回到营寨之中,曹盖马上将李明霖安置在自己的营帐里,唤来随军的郎中拔得箭出,看那箭时上有“史文恭”字。
蒋一枚守在李明霖的身旁,看到箭拔出之后,血色还不算黑,心中多少有些安慰,不过她仍然低下头去对着伤口吸吮,想将毒药都吸出来。
李明霖虽然疼得脸色发白,汗珠下落,但他见蒋一枚如此,暗自着急,他想要阻止,可是努力地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曹盖见李明霖替他受伤,心中暗自悔恨自己取胜心切,中了奸计。他又见李明霖箭伤虽在胳膊处,但已不能言语,便道:“不好,像是毒箭。”
然后,他马上唤随从取水囊过来,见蒋一枚一口有一口地将吸出来的血水吐在地上,忙将水囊递到蒋一枚手上。
蒋一枚用水漱了口,又重新吸起伤口的血水,片刻之后,血水变得鲜红,而且也不再向外溢出。
蒋一枚七上八下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跑到一旁不停地漱口,几乎要把胃液呕出来。
最后,她在空中点击了触摸屏,找到了解毒的药,拿出两份来,自己先吃了一份儿,有拿过去,喂给了李明霖一份儿。
郎中见了不停地点头说:“这下无碍了,幸得这位小娘子为她夫君吸出了毒素,我再给上些消炎和止血的药,不出半个月也就好了。”
李明霖听了此话,不禁瞥了蒋一枚一眼,见她听了也不反驳,只轻轻低下了头。
待他上过了药,将伤口包扎好之后,李明霖已经面色有些转好,并且能说出话来了。
曹盖见了心中高兴,说:“公子救命之恩,曹某人深铭于心,现在既然公子已经脱离了危险,如还想上梁山泊聚义,我这就派人见你们送过去。”
蒋一枚觉得此处不便养伤,而且知道他们定会于明日整体回转梁山,所以就答应下来。
曹盖便差遣了三个梁山好汉驾着车子,先行送他们二人回梁山。
这梁山泊到真是个好去处,“银迷草舍,玉映茅檐,数十株老树杈枒,三五处小窗关闭。疏荆篱落,浑如腻粉轻铺;黄土绕墙,却似铅华布就。千团柳絮飘帘幕,万片鹅毛舞酒旗。”一路上所见景象与书中描写不差。
到得山上,几人将他二人安排到了一个舒适的小屋子中,便告辞说要到聚义厅去向宋江回话。
蒋一枚和李明霖问得此言不禁一怔,蒋一枚忙问其中一人:“这及时雨何时到的梁山?”
那人答:“宋大哥曾经有个外室叫阎婆惜的,跟他的同僚张文远私通,曹盖大哥秘传给宋大哥的信被这婆娘发现,本来欲gāo • guān,后被张文远和阎婆劝说压下了。本来宋大哥以为没什么危险了,还凑了些银两给他二人成家过活。
可是这张文远毕竟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虽无真凭实据,但是关于他私通梁山的事情宋大哥还是害怕众人皆知。
后来他受张文远要挟,杀了张文远,被发配江州,却又因在浔阳楼饮酒时题写反诗而被判成死罪,幸得梁山兄弟们搭救,在刑场上劫了宋大哥上了梁山。”
那人说完,便出去了。
蒋一枚和李明霖面面相觑,不敢相信宋江最后还是杀了人,而且是杀了张文远。
蒋一枚说:“看来,我们当时只是救了阎婆惜的命,但是她和张文远是一丘之貉,两个人凑一起没好事儿。”
李明霖道:“咱们只是暂时改变了人物的命运,其实性格决定命运,最后角色还是得按照主要的命运脉络去生活。”
蒋一枚叹口气,看看他的胳膊,忙说:“快点儿躺下好好休息吧,今天真够惊险的。”
“怎么,你害怕我会死啊?”李明霖笑着看着她。
“我们两个是搭档吗,少了一个人还怎么完成任务啊。”蒋一枚回答道。
“你会为搭档吸出毒血,真是够义气,凭这点你就够得上这梁上好汉的称号。”李明霖谐谑地说。
蒋一枚想了想,说:“你在《卡门》里面受了一次刀伤,当时吓得我真是手忙脚乱;然后你在《边城》里又溺水,当时我倒是没有时间去害怕,净想着怎么救你了;这回又是中了毒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呀。”
李明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主要是托你的福。”
“不过好在这次的任务顺利完成了,你说曹盖躲过了这次,以后还有危险吗?”蒋一枚问道。
“曹盖这个人人品是极好的,不过他相对宋江来说缺乏政治头脑和阴谋诡计,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安于一隅,过点儿小头目的日子还好;如果想在这山头上,人才济济之处,危机四伏之时想要当大英雄,对他来讲还是有难度的。”李明霖分析说。
两人都同时想到了宋江的命运,不禁为曹盖的将来感到担忧。
李明霖想要动一动,却忘记了自己右臂受了伤,一抬起胳膊,不禁哎呦了一声。
蒋一枚忙轻轻按下他的胳膊:“怎么乱动,忘了受伤了?”
李明霖看着她道:“一时情急忘了,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其实我喜欢受伤,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是受虐狂?”蒋一枚瞪大了眼睛。
“你觉得我在受虐,其实我很享受的。”李明霖微微一笑。
“很享受?发烧了吧,竟说胡话!”蒋一枚装作去摸他的额头。
她的手却被他的左手握住,然后他轻轻说:“你说我现在是不是很享受?”
蒋一枚的脸一红,将手抽出来:“还说我们是兄妹呢,让别人看见。”
李明霖道:“那郎中可不是这样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