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上只好抿起双唇，硬生生把笑声咽了下去。
他脱下外套，披在秦东雅身上，然后蹲身，直面她的脸，安慰道：“别难过了，不就是头发吗？还能再长。”
秦东雅此时狼狈至极，不仅身上被烟灰扑得黑一块一块，衣服也被烧坏了不少，最严重的是头发，简直快被烧秃了。
她好歹也是个青春靓丽的美少女，此时宛如叙利亚难民，甚至连难民都不如，难民都有头发。
许嘉上没敢把她往家里带，而是在去了岭海东路找了个小宾馆，秦东雅去里面洗澡，他则去给她买了一套新衣服。
这里哪有什么服装店，就是菜市场旁边摆了一个小摊子，款式基本上没得选，秦东雅看着镜子里贴着亮片的米老鼠图案，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心都有了。
她又委屈哭了：“昨天我我还是夜店都市丽人，现在都成广场舞大妈了。”
许嘉上把她带到楼下的理发店，老板认出他是经常在鱼海生鲜帮忙的学生，亲切地招呼他，随即就被秦东雅放荡不羁的发型吓了一跳。
“不小心烧的，”许嘉上解释道，“你看看还能不能抢救吧。”
谁知他话音刚落，秦东雅就发话了。
“别救了，”她一脸超脱生死的淡然，“剃光吧。”
两人走出理发店时，秦东雅深吸一口气，强行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还好我长的周正，替光头也没那么难看……吧？”
许嘉上看了她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你这什么意思，”秦东雅一胳膊肘打在他身上，“别这么敷衍，告诉我到底好不好看！”
其实确实是拜她周正的五官所赐，光头的造型真的不难看，反倒有些像电影里造型拉风的女杀手。
“挺好的，”许嘉上说，“下次就不怕再烧到头发了。”
秦东雅一愣，这才想起自己被火烧的原因。
“我成怪物了，”她说，“会不会有特工突然把我拖走，让我加入神秘组织保卫地球？”
许嘉上说：“暂时不会。”
“为什么？”
他往周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于是抬起手，噼里啪啦的电光从他指尖闪过，宛如纠缠在他手上的蛇，吐露着危险的信子。
“靠！”秦东雅惊呼，“你也是变种人！”
许嘉上说：“这件事情给你解释起来很麻烦，但是你要记住一点，不能轻易在别人面前显露能力。”
“我知道，”秦东雅点头，“哪有人到处说自己有异能的，还不得被抓起来当实验小白鼠。”
“给我看看你的能力。”许嘉上低声说。
两人翻过海边的堤坝，踩在嶙峋不齐的礁石上，不远处就是那座很久都没有亮起的灯塔。
许嘉上手里拎着个矿泉水瓶，往秦东雅面前一甩。
“哐当”一声，矿泉水瓶砸在她光溜溜的脑袋上。
许嘉上：“……”
“你干什么！”秦东雅怒道。
“试着把它破坏掉，”许嘉上跳下石头将水瓶捡起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手抓住也不能让它打中你。”
说得倒是简单，可是眼下周围都暗得很，只有堤坝上面有一盏的路灯，还不足以将下面的礁石摊照亮。
秦东雅在黑暗中艰难地辨认矿泉水瓶的位置，或许是不想再被砸到脆弱的头部，在许嘉上下一次扔出矿泉水瓶的时候，她四周的温度极速上升，礁石下方的海水都被瞬间蒸腾起雾气，可怜的矿泉水瓶在半空中就燃烧起来，化为灰尘纷洒而下。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瞪大了眼睛，很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感觉怎么样？”许嘉上问道。
“很神奇，”秦东雅说，“我小时候一直想成为魔法少女拯救世界。”
他笑了笑：“在拯救世界之前，你还需要一样东西。”
秦东雅眼前一亮：“不会是变身器吧？”
许嘉上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书递给她，这是他趁她在剪头发的时候去旁边的旧书摊买的，只花了三块五，很便宜。
借着头顶路灯的微光，秦东雅读出上面的文字：“……初中物理精讲精练？”
“你的能力大概是高温控制，”许嘉上解释道，“如果不掌握一点物理知识，很难用得精准。”
秦东雅：“……”
对自身异能的掌控程度，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该异能者的能力上限，就拿许嘉上自身来说，他的能力属于电磁系，能够精准地掌控电流，能做到的远远不止爬个墙熄个灯或者把人电晕这么简单，他最主要的攻击方式是利用电磁的排斥力将某种物体高速射出，最快可以将物体加速到每秒四千米，远远超过音速好几倍。
可以说，他自身就是一座人形炮台，周围的所有东西都能变成他的炮弹。
如果没有经过高精密的计算，这些被他用电磁力发射出去的东西威力也并不大，可他却能做到准确无误地击中好几千米外的物体。
正所谓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他能做到这一点还得多亏抛物线学得好。
秦东雅刚拎着手里的书翻了几页，手电筒的强光忽然打在两个人身上，有人惊呼道：“他们在下面！”
她被吓了一大跳，抬起头才看见管家爷爷熟悉的脸，紧张道：“糟了，我只给你打了电话，忘记给家里人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