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食肆里的菜品是招牌,陆续推出的点心因为买着众多,也渐渐拥有了自己的口碑。
若是小打小闹搀着卖,如今倒是可以支应,但显然,因为蛋黄酥的火爆,其他的两样点心也颇受欢迎,光凭孙小吉一人实在难以维系。
每一日如此少量的供应,也确实会令食客不满,时间长了便会心生厌恶,说不得再也不会登门。
沈怜雪看着众人,问:“如今咱们点心生意很好,我在想,是否要单独雇人做点心。”
沈如意坐在母亲身边,也跟着开口:“咱们后面还有个厨房哩,那厨房可比咱们这后厨大多了,而且炉灶处都空着,正巧可以垒烤炉。”
沈如意这么一提醒,众人的眼睛都是一亮。
对啊,一开始他们的厨房就是后面那个曾经的塌房,现在倒是用得少了,只有沈怜雪和李丽颜偶尔会在那边吃用写简单饭食。
这食肆的后厨实在摆弄不开,烤炉也只有一个,要做烤鸭烧鹅,就做不了别的,而孙小吉一个人,也确实是孤木难支,实在捉襟见肘。
他自己倒是很逞强,每日都不停歇忙碌,但沈怜雪却不觉得这是好事。
孙小吉听着他们的话,上眼皮直打下眼皮,他几乎都要睡着了,此刻在强打精神跟着听。
沈怜雪扭过头来,看他那困顿样子,不由叹了口气:“孙大厨,若是以后点心厨房交给你,你直接当大厨,专做点心,可好?”
孙小吉本就是白案厨师,沈怜雪这一问,相当于问他是否愿意做自己的老本行,孙小吉当然是愿意的。
他这会儿眯着的眼睛都睁开了,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喃喃道:“老板,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沈如意被他逗得咯咯笑,清脆道:“孙大厨,我娘说后面的厨房改成白案厨,交给你啦。”
孙小吉这一次彻底醒了。
他一个激灵窜起来,站在那傻笑:“老板,我可以!交给我吧!”
沈怜雪笑眯眯冲他摆手,让他坐下,问:“若你当白案大厨,专管点心从食,那你需要几个帮厨?”
孙小吉低头想了想,然后才道:“老板,刚团团说要做两个烤炉,那一日若是同咱们这边一般时候,大约可以出两百五十盒的样子,桃酥和玫瑰酥饼应该也能做翻倍,甚至可能更多。”
“若是要出这么多量,我一个人是肯定不行的,”孙小吉低头思考片刻,道,“老板,若是能雇两人最好,当然一人也可,只是会略微忙一些。”
他顿了顿,忙又补了一句:“若是两人,那麻酱馒头这些从食应该也能多出一些,但有数。”
毕竟白案是个体力活,和面很是累人,没有谁能一直忙一整日,肯定得换着来。
蛋黄酥的利润并不算太高,差不多一只在三文左右,一盒便是二十四文,哪怕只一百盒,也能有两贯钱,若是卖得更多,自然便赚得更多,沈怜雪从不会在人力上抠门。
她道:“那便雇两人,但孙大厨你要记得,数量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品质。”
“我要我们的点心和从食,每一个都不会相差太大,用料要很精准,这样才能做出自己的招牌。”
孙小吉听得热血澎湃,他立即起身冲沈怜雪行礼:“老板放心,我也来了三月,我知道应该如何做。”
沈怜雪对他还是放心的,又同他商议了一番孙巧姐的去处,最终还是把她留在了后厨。
第二日,沈怜雪便让苏掌柜去雇人,她也同陈六郎商议好,依旧让他盯着改后厨。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团团食肆的点心厨房正式开张。
忙碌之中,时间如水般匆匆流逝。
就在这般忙碌中,团团食肆的蛋黄酥当成正了汴京的抢手货,即便并非年节时,每日也最少能卖两百多盒,偶尔客人多些,待到晚食刚开席就能卖完。
也正因此,团团食肆被更多食客认识,她们铺中的桌席也越发热闹,生意就在这一波又一波好奇的新客中再创新高。
沈怜雪跟沈如意都很忙,忙到没有注意到时间流逝,忙到忘记了岁月。
一晃到了六月末,汴京城里突然有了一个传闻。
母女两个一直围着食肆打转,一开始并不知情,直到一日孙九娘特地过来吃粉,才同沈怜雪问:“你可知裴大人出了事?”
沈怜雪微微蹙起眉头,她看了一眼女儿,见女儿冲她茫然摇头,这才对孙九娘道:“大姐,裴府上的内管家每日都过来,但她从未说过府中有事,大人有事。”
沈怜雪微微一顿,语气都有些急切了:“大人出了什么事?”
孙九娘看她们母女确实不知,便知道是裴明昉不让人告知她们,阖家上下都不想让她们母女忧心。
但这流言几乎传遍汴京的大街小巷,与其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如她来告诉。
孙九娘叹了口气:“我听说,有人弹劾裴大人,说他去赣州治灾时不顾百姓生死,整日游山玩水,礼佛观舟,说他不配为宰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