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座位上不想动弹。
那些总是趁着酒意要行不轨之事的家伙,你们站出来,就问当你们满肚子都是酒水的时候,是怎么保持兴致的。
“这有点不像你啊,你那么记仇。”安茜也有点儿醉意。
在电影院里,大家对她的表演赞誉很高,让她心情也很愉快,于是就和一些女嘉宾小酌了一下。
今天还是有不少女嘉宾的。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我记仇,如果我真记仇的话,你就已经得罪我了。”钱宸哼了一声。
然后,他就轻轻的哼唱:
倘若挟冤记仇,须贾,你觑者,俺这里雄兵百万,战将千员,有一日兵临城下,将至濠边,四下里安环,八下里拽炮,人平了你宅舍,马践了你庭堂。
“听不太懂,不过大概是要报仇的意思。”安茜侧着身靠在椅背上,看着钱宸唱着戏文。
她连个戏曲爱好者也算不上,自然听不出来,这是元代高文秀的《谇范雎》。
描写战国时辩士范雎随魏大夫须贾出使齐国,受到齐大夫驺衍的尊重,须贾却怀疑他与齐国有私。
回国后,须贾向丞相魏齐告密,将范雎打得昏死后丢入厕坑。
后来范雎逃往秦国,化名张禄,当了丞相。
须贾奉使前去祝贺,风雪中见到化妆为贫士的范雎,发出了“范叔一寒如此哉”的嗟叹,赠以绨袍一领。
范雎见须贾还有一点故人情义,又经各国使臣说情,便饶恕须贾,放他回国。
所以,钱宸唱的这一段也就是放狠话而已。
终究还是选择了原谅。
抄家的快乐,是范雎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的,
范雎(ju),不是范睢(sui)。
战国时期著名政治家、纵横家、军事谋略家、战略家、外交家、秦国宰相,因封地在应城,所以又称为“应侯”。
那时候的人都比较讲道德,不像现在。
不讲武德。
“得罪我的是拿鹰,不是她老公,我和他没仇,所以他向我低头,我自然也就没必要为难他,表个态而已,也没什么损失。”钱宸稍微解释了一句。
免得他这智商堪忧的徒弟想不明白。
“没想到,她老公居然是个开夜厂的,我以前居然不知道。”安茜偶尔也会八卦一下。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东西自古以来就有,只是形式不太一样。”钱宸哈哈一笑。
并不觉得酒吧之王的营生有什么下贱。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
换做是现在,大概就是徜徉在小巷子里,隔着玻璃门,寻访上次感觉还不错的那个意中人,可惜已经回乡嫁了老实人。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我要是哪天得罪你了,你会那个什么兵临城下……吗?”刚才唱的那段,就听懂了这句话。
其他的一知半解,主要是没本事复述出来。
有时候,安茜挺佩服钱宸这样的文化人,不管什么时候,总能拽几句。
听起来还挺高大上。
而见惯了这样的文化人,再和其他人相处,就觉得都是“庸脂俗粉”。
“傻丫头,说什么呢,”钱宸伸手摸摸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下辈子注意点就行了。”
安茜一开始还有点儿害羞。
傻丫头这个称谓,虽然总能让人联想到西门大妈,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真就有那么一刹那的触动。
不过,她下一秒就反应了过来。
“嗷嗷,你个混蛋,你居然要我下辈子注意点,我掐死你。”
直接就扑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