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格格咬着下唇,这些年怨过恨过,可见了面又心疼她,旁侧福晋过是什么日子,她过是什么日子,一个人日子过得好不好,总是能瞧出来。
“额娘在家里日子可好?”
晋侧福晋像踩到尾巴一样,“格格可不敢这么喊,叫我侧福晋便是。”
大格格刚涌上心头一丝孺慕之情仿佛夜里灯火一样,倏然被风吹灭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只记得晋侧福晋临走时,说了一句话,万岁爷既封你为和硕纯禧公主,日后去了蒙古当为大清效力才是。
又话语里暗示,大格格日后出嫁让恭亲王去送嫁。
到底送嫁这事体面。
大格格也只是笑了笑,没答应,没拒绝。
她瞧了瞧屋子里珐琅自鸣钟,“时辰不早了,今日还有课,倒是不好多陪侧福晋说话。”
晋氏没会意她会这么冷心,嘴巴微张。
烟柳却是个护主,笑着道:“是啊,昨儿个还和贵妃娘娘、安妃娘娘说好今儿个还得去上学,可不能耽误了。”
丫头片子上什么学。
晋氏心里嘀咕,可到底大格格气势不好惹,没敢说出来讨人嫌。
送走晋氏,倒是惠妃吃了一惊,还道是大格格胆子小,不敢留人太久,对白夏道:“难得母女见一面,她倒是何必这么小心?本宫原还曾想送一桌席面过去,将来没法送行,今日提前也是一样。”
白夏笑了笑,送上一盏松针茶,“大格格一向乖巧。”
惠妃心想也是。
大格格养在她这里十几年,给就拿,不给从不开口要,一向规矩懂事,给惠妃挣了不少颜面。
想了想,惠妃道:“过阵子也得让家里和内务府说说,大格格嫁妆怎么也得置办体面了。”
“娘娘您对大格格真是上心。”白夏恭维了一句。
惠妃笑道:“到底养了这么多年,虽不是本宫亲生,也有几分情分了。”
大福晋没什么,瞧了眼后面大格格屋子,心里叹了口气。
昨儿个提起这事还满脸笑意,刚才出来时可没见什么喜色。
其实,不见倒还好。
能狠下心将女儿送入宫里,十几年不闻不问,便知不是什么慈母了,倒不如不见,心里好歹留着几分念想。
大格格说要上课倒不是哄人。
她到底独自在宫里活了十几年,心里再难受,也藏在心里没表露出来。
可雅莉奇和三格格和她朝夕相处这么久,哪里不知道她高兴时是什么样,见她神色如常,便知道今儿个见面估计没什么好结果。
三格格犹豫,对雅莉奇问道:“四妹妹,大姐姐今儿个心情可不好,咱们还要给她准备惊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