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苍巫山是琅祁的念想,但如今师父已经回来了,那么那个念想便变得不是那么重要,因为再重要的东西,也不及活生生的人。
鬼幽洞的新主人并不简单,或许比前鬼王还更棘手,琅祁不想与之为伍,但也不想和此人为敌。
“你替我转告你家主子,我不会加入鬼幽洞,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哪知道鬼奴呵呵一笑,那嘶哑的嗓音竟笑得像凄厉的嘶鸣,让人瘆得慌。
“我看是真人误会了,我家主人并没有其他意思,就只是想邀请您去府上做客罢了,咱们聊一聊......家常?”
琅祁自是不信这鬼奴的鬼话,他又道,“我与鬼幽洞并无深交,当然,以后也不会有交好的机会,若是鬼幽洞还要强人所难,可别怪我不客气!”
琅祁的威胁,鬼奴一点都不怕,反而他还有恃无恐地笑了起来。
正是得知琅祁离山的消息,所以他才有底气走到这里来。
琅祁既然能选择跑出来,便是舍弃了苍巫山,舍弃了这份依仗,如今,只有琅祁一人,孤立无援,鬼奴便也没有了忌惮。
“琅祁真人,您是要跟我走,还是要回去?”
他让琅祁自己做选择,可这个选择并不简单,因为不论哪一条,琅祁都没有回头路。
琅祁冷冷道,“对我的行踪如此了如指掌,怕是在苍巫山安插了不少眼线吧?”
鬼奴并不否认,直接道,“其实也不多,你们苍巫山戒备森严,送一个人进去,可花了我们不少力气。”
“若是以后,再想送人,怕是就难上加难了吧。”鬼奴感慨了一下,似乎此事还颇为遗憾。
琅祁冷哼了一声,“真是恬不知耻。”
鬼奴笑说,“我修的是鬼道邪道,您是仙道正道,当然,跟您是不能比的。”
不知道为什么,琅祁竟然听出了鬼奴话里嘲讽的意思。
琅祁既不想跟鬼奴走,但也不想回苍巫山,若是只有他一人的话,他倒不会这么忌惮鬼奴,大不了打一架,可是现在他身边还带了一人,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冲突,否则最容易受伤的还是妘深。
在不能保证妘深的安全下,琅祁他绝不轻易和鬼奴出手。
“我有个疑问,还请阁下解惑。”琅祁此时问道。
“请讲。”
“你们鬼幽洞这多年一直盯着我,就是打的是利用我,一举吞并苍巫山的主意?”
“当然。”鬼奴直接承认。
“那你们可真是打错主意了,我怎么可能背叛师门来帮你们,难道你不怕我苍巫山,反过来歼灭你鬼幽洞?”
“只怕还没等苍巫山打过来,你就会死在你师兄同门手上。”鬼奴不怕琅祁的威胁,反而还朝琅祁放出了话,似乎是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琅祁眸光沉沉,衣袖底下攥紧了拳头,“何出此言?”
“你害死时韩振一家四口人的性命,时韩振可知道?”
鬼奴话一落,琅祁就拔出了剑直指鬼奴,“你凭这个就以为我会愿意做你鬼幽洞的狗?”
鬼奴用指尖拨开了琅祁对准他的剑尖,不缓不慢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嘛,什么叫做我鬼幽洞的狗,咱们是盟友,是朋友,而且......”
鬼奴继续又道,“你是妖,而你的同门都是人,你觉得那些整日把大义放在口中的人类真的能接受一个妖?”
琅祁拿出了法器盘龙罩,他把妘深放在里面,看样子是要准备一场恶斗。
可就算琅祁想和鬼奴打,可鬼奴未必愿意,“琅祁真人,你先不用这么急着给我答复,我给你一段时间,您先好好考虑,等过一段时间,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琅祁拿起剑,刺向了鬼奴,他眼神阴翳,看样子是真动了杀念,“不用,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琅祁扫过来的剑极快,但鬼奴也不是软柿子,他灵活一躲,瞬间就躲进了土里,然后又从另一个土包里蹿出来,“琅祁,你没有去处,你杀了时韩振一家四口,苍巫山容不下你的!”
“你住口!”琅祁瞬间红了眼,似乎杀疯了。
这件事他做的滴水不漏,连时韩振自己都不知道,鬼奴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做错!都是时韩振活该!他该死,他一家人都该死!”琅祁只要下了狠手,连鬼奴都不是对手,他朝地面上的洞释放了三味真火,躲在泥土里的鬼奴顿时无处可逃。
一瞬间,地面冒出一层绿色的火焰,把鬼奴包围住,鬼奴无处可逃,只能任由三味真火攀爬上他的身体,疼得他只能撕心裂肺的叫喊。
听到鬼奴的求救声,不远处密密麻麻又冒出了许多土包,无数只枯黄的手从地面上冒了出来,匍匐着朝着鬼奴的方向赶过来。
琅祁拿着剑,双眸变成了诡异的红色,他死死盯着鬼奴,一袭白衣无尘的他竟比鬼奴还要可怖许多。
鬼奴脚底发软,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这时只听琅祁一字一句道,“他该死!你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