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个领过差事、见过朝臣的胤字辈皇子,没死、没残、没废、没牵连的,就剩下跟弘字辈儿一般大的仨。
还都有汉军旗,或包衣出身的娘。
就等着效明立个皇太孙——
或者出个唐太宗吧。
佟国维瞅着隆科多,叹了口气,道:“雍亲王是不成了。”
“阿玛,这是有人在害雍亲王!”隆科多咬着牙,明明他是压对了宝的,谁知道那天杀的年羹尧到底是怎么办的差!竟叫刺客混了进去!
这时候念叨这些话,有什么用?佟国维盯着隆科多,慢慢说道:“雍亲王有再大的冤屈,皇上也不可能选一个面目有伤、腿有残疾的皇子托付国祚!”
隆科多被佟国维看得头皮发炸,强撑了片刻,终是松了脊背,挨上椅背,道:“阿玛,儿子知道了,各处的人都还没动弹,也不会去查这事儿。”
“看来你还知道些轻重。”佟国维端茶润了润唇,忽道,“你后院的事儿,你得有点儿分寸,且记着你福晋,可是姓赫舍里的,同那一家的亲缘还不算远。”
“阿玛,您这话说好没理,咱们八旗谁家没个亲戚关系?”隆科多浑不在意,姻亲嘛,结的是个利,佟家现今稳压赫舍里一头,更何况他岳父都不曾说什么,旁人凭何生事,后院的事儿,还不就是凭爷们的喜好,哪里值当他阿玛顾忌这许多,不若定了正事章程要紧。
随意支应佟国维两声,隆科多压低了声音又道,“阿玛,你瞅着永和宫那一位,如何?”
“你可真是——”佟国维咬牙咽下后头的几字。
隆科多瞧着佟国维气的眼睛都红了,忙上前为人拍背抚胸,哄了人说自己随口玩笑,心里却真的琢磨起如何同那位兵部领差的爷说上话。
当朝王爷遇刺,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更何况这事儿有兄弟阋墙之疑。
康熙皇帝有多重颜面,朝臣世家皆领教过。虽说送灵队伍中的侍卫有悄悄往外递消息,得了消息的也都死命的将事儿捂死在家里掌事的几人心底,故而有些无势无靠之人,只晓得太子的灵柩出了差错。
胤祥昔年经营的人脉皆在行伍间,此时仍有一二,也不过是知道太子灵柩出的是大差错,足够钦天监一干人等与年氏阖族殉葬,心下惋惜过他四哥怕是要失一臂膀,便去心酸太子与谁人结下这等仇怨,竟是尸骸不保。
听侍从报说角门有人求见,胤祥并不愿见,命侍从去打发了。不想他的贴身侍从带了把扇子又折了回来。
见了扇子,胤祥怔了片刻,方才坐直了身子,郑重了神色道:“将人悄悄迎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