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歌再醒时已过了午后,窗外的日光格外暖,穿透窗纸照射进来。北歌睁开眼,待望见眼前陌生的床幔时一愣。北歌连忙从床榻上坐起身,她紧拥着被子,抬手撩开床幔,入目的是陌生的空荡荡的房舍。
“侯爷?”北歌试探的轻唤几声,不见有人应,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夜穿着的萧放的外衫。
北歌正想下榻,房舍的门被两个侍女推开,她们走进来,对北歌俯了俯身:“您醒了。”
北歌看着身前陌生的二人,实在想不起昨夜她下船后的情景,她略有迟疑的开口:“你们是…这里是……”
两个侍女闻言走上前,她们先将床幔拉开,在床榻两侧系好:“这里是将军府,昨夜侯爷带您回来的。”
北歌想起连祁曾说过,萧放在幽北城中有个宅子,灵后赏赐给萧放的那几位舞姬都养在这里。
“侯爷吩咐,待您醒了,让奴婢服侍您更衣用膳。”
“侯爷呢?”北歌见一个侍女去了外室,一会捧了衣裳和鞋子回来。
“这…奴婢不知。”
北歌闻言点了点头,她看着衣服和鞋子:“我想先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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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内,北歌靠坐在木桶中,温热的浴水,抚平肌肤上的酸疼。昨夜没了力气,如今细看,身上各处几乎都落了些深深浅浅的痕迹。北歌想到身后的侍女,心上忽觉窘迫,她开口命侍女们先退下。
北歌将自己缩在水里,身上那处的疼还隐隐的,她独自在水中抱膝瑟缩了一会儿,仔细清洗好身子,她从水中起身,换上备好的衣裙出了浴室。
用过午膳,北歌仍不见萧放回来,她走出殿外,也不见连祁,只有两名面生的侍卫守在外面。
北歌上前打听,那两名侍卫一个不说话,一个回答他们也不知侯爷去了哪,北歌又询问了连祁。
侍卫正巧知道,开口回答:“连将军一早带人去城南办事去了。”
北歌听着那侍卫的话心上一紧,她想了想,又问道:“不知连将军去城南办什么事,他昨日还答应陪我去城中的缎庄买料子。”
“这些属下也不知,只知道是侯爷吩咐的差事。”侍卫说完又道:“您若想出府买料子,属下也可陪着您前去。”
北歌闻言微愣,竟是萧放吩咐的,只是好端端的萧放为何吩咐连祁去城南?北歌虽不确定萧放派连祁前去城南是否是去查她失踪的事情,但北歌能确定,一旦连祁前去城南调查,她一定藏不住,萧放很快便会知道她说了谎,骗了他。
北歌出神半晌,待她回神,对身前的侍卫笑了笑:“罢了,不必麻烦你们了。”
北歌揣着心事回了殿内,她一直等到晚膳时分,也未见萧放或是连祁一人回来。北歌心绪渐沉,她基本可以确定,萧放派连祁前往城南,就是对她前阵子失踪起了疑。
北歌隐瞒贺穆这件事时,想过也许有一日会被萧放发现。只是她心存侥幸的想,到那时她与萧放之间一定会比现在牢靠,萧放也会更信任她几分,更愿意相信她的辩白。
只是北歌没想到,事情会出现在这时候,这样的不早不晚。北歌不知萧放知道此事后,是会因昨夜之事怜惜她,还是会后悔他昨夜酒后的冲动。
北歌等到子时,再撑不住身上的疲惫,在床榻上合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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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祁在城南寻找一日无果,心里渐渐察觉出不对,他急急赶回军营中,帅帐外连祁拦住正要端茶进去的兴平:“郡主可在里面?”
“郡主今日未曾跟着侯爷一起回来,”兴平诧异:“也没跟着您一起回来吗?”
“没跟着侯爷一起回来?”连祁心上一顿,他缓了缓对兴平道:“你替我向侯爷通传一声。”
兴平答应着,随后进了帅帐。
连祁立在帅帐外,他方才得知萧放将北歌留在将军府,未带回营时,突然想明白,他今早带兵出府碰见文栋时,文栋没头没脑对他说的那句细细搜查是何意思。
萧放命他去城南寻人并非是真的想赏赐,他是怀疑了北歌失踪那些日子的去向,才让他去城南查证的。
可是他如今没在城南寻到人,基本可以断定北歌说了谎,她隐瞒了失踪那些日子的真实去向。连祁心上不禁着急,他跟随在萧放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对忠实的看重。
连祁被萧放传入帅帐内,连祁走进去,对着长案前的萧放俯身一礼。
萧放手中拿着折子,并未抬头看连祁。
连祁看了看萧放的反应,犹犹豫豫的开口说道:“回禀侯爷,属下在城南仔细寻找过……并…并未寻到救下郡主的那户人家。”连祁说完连忙单膝跪地,他低垂下头:“许是属下粗心大意,属下明日再带人去一趟城南,说不定可以找到郡主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