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白琬倚在屏风侧,凤目在数步之外的萧放身上打量,接着眼眸微眯:“你…碰过女人了?”戚白琬慢慢朝萧放走过去:“本宫赏了十个姬子给你,说说,是哪个这般讨你欢心。”
戚白琬停在萧放身前,她仰头瞧他英气的眉眼,朱唇轻弯:“是北歌对不对?你为了她,都敢如此顶撞本宫。”戚白琬缓缓抬手,染过蔻丹的指尖顺着萧放胸前的锦衣缓缓向上:“她能给你的,本宫都能给你。她不能给你的,本宫也能给……”
戚白琬的手腕蓦然被萧放扣住,她动作一顿,她感受到腕上的力道,淡蹙了蹙眉,嗔怪道:“轻点…没哪个男人敢这般粗鲁的待本宫。”
萧放神色深暗,他低眸俯视身前的戚白琬,随后扬手将她甩开。
戚白琬身子一个踉跄,待她站稳后,神色微恼,尚还隐忍着怒意:“你知道本宫不舍杀你,才敢对本宫这样放肆,对不对?”戚白琬说着,再次走上前,她环抱住萧放:“承渊,你从前不是这般待我的,为了北歌,你竟然屡屡伤害我的心,你不怕我吃醋杀了她?”
戚白琬仰头,她望着萧放棱角分明的下颚:“本宫比北歌好千倍万倍,你想要什么,本宫都能满足你,你想要这大周的天下,本宫可以封你为摄政王,日后我们若是有了孩子,本宫便废了小皇帝,让我们的儿子坐皇位。”
戚白琬话音方落,便被萧放大力推开,她禁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力道,摔坐在地。
萧放看着摔在地上的戚白琬,眼底杀意涌动。
戚白琬没料到萧放的动作,彻底恼了,她仰头,眼中神色一寸寸冷了下来:“萧放!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肯把兵权给你,也可以把兵权给旁人。”
萧放闻言,不甚在意的开口:“那就看太后的本事了。”
戚白琬话语一滞,她暗暗咬唇:“你还在怨我对不对?嫁给先帝并非我本意,我是戚氏女,我没有权利选择,我必须为了家族的荣耀进宫。承渊,你相信我,我若不嫁与先帝就一定会嫁给你,成为你的妻子,这么多年,我心里只有你。”
“太后召臣入宫,若是想说这些,大可不必了。”萧放话落,不再看戚白琬,转身便走。
戚白琬一愣,她看着萧放的背影喊道:“萧放!你站住!本宫不松口,你休想回幽北!”戚白琬见萧放脚步不停,又喊道:“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本宫便杀了北歌!”
萧放脚下步子一顿,他微微侧头,语调俨然冰冷:“你大可试试。”
戚白琬眼见着萧放头也不回的走出上阳宫,眼底微红,她慢慢从地上起身,十指紧握。萧放之前抗旨归京,前去教坊司,果然是为了北氏那个贱人,戚白琬后悔,她早该在京城便处理掉北歌,不至于如今,萧放被她勾引的变了心。
陈尚宫从外走进来,她看见戚白琬的衣着,稍有意外,随后低了头:“太后,北侯走时,有个不长眼的侍卫阻拦,被北侯断了只胳膊。”
戚白琬闻言嫌恶的蹙了蹙眉,她转身慢慢朝寝殿内走:“本宫宫中不留废物。”
陈尚宫闻言称是,俯身退了下去。
*
萧放离开上阳宫,一路出了皇宫。府上的马车候在皇宫西门外,侯府的下人见萧放从宫中内走出来,连忙跳下马车,迎上前躬身行礼:“侯爷。”
“回府。”萧放微提衣袍下摆,登上马车。
“您不去大慈恩寺了吗?”下人起身,跟上去询问。
萧放转眸向宫门内瞧了瞧:“先回府。”随后低身坐入马车中。
萧放回府后,先更换了便衣,随后从书房挑了本书,命下人将煮好的茶端至园中。
北侯府中最高的便是后园的百年老槐树,萧放少时最喜欢在夏日里寻个树枝躺在上面纳凉读书,困了便听着树上的蝉鸣入睡。
树下置了方石桌,三两矮椅,下人将热茶端放在桌上,随后俯身退下。
萧放躺在树上,十指交叉放在脑后,从书房拿的书被垫在手背下,如今深秋,长安的风微凉,萧放缓缓闭上目。
他与戚白琬的初识,是很多年前,在长安的朱雀大街上,她从自家的马车逃下来,看见路过的他,死拽住他的缰绳不放。
她说她被家人强迫入宫,求他行好,先带她离开,甩开前来抓她的府中下人。
萧放本不欲管戚家的闲事,奈何戚白琬太过执着,他稍动恻隐之心,策马带了她一程。本想随意路过哪个转角,就将她放下来,不想她赖在马背上,求着他带她去京郊,她在阁中听说京郊的花开了,一直想去看看。
萧放无心同戚白琬费口舌,也知道戚白琬不达目的绝不会下马,听她说一直被家人关在阁中,不许她随意抛头露面,也心生了些怜悯。
正巧他那日无事,便遂了她的愿。
到了京郊,戚白琬四顾无人,直接躺进了花田里,阳光照在她面上时,还留有几分女孩该有的天真。
“萧小侯爷,从前妾随爹爹进宫赴宴,见过您。”
萧放从地上拔了些嫩草,站在一侧喂马,他听见戚白琬的话,抬头看了看她,淡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