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该庆幸,萧放此时已经举兵南下,离开了幽北,他现在身在的郑州离幽北颇远,再过不久,他便会举兵进攻长安,届时会离幽北更远。
贺穆因着院首话沉默许久,最后淡声道了句:“朕知道了。”他从椅子上起身,出了偏殿,朝疏光殿正殿走去。
正殿内,北歌替北箫做的荷包刚刚绣好,是两只灵巧鲜活的麻雀,在夏花繁茂的枝头侧耳嬉闹。北箫拿着新荷包爱不释手,北歌见北箫高兴,也随着他笑,同他聊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比如苑子里的桃花开的极好,不知入秋会不会结出桃子,桃子会不会甜,昨儿晚膳吃的羹口味如何,今天还想不想吃,皆是些家常,姐弟二人一问一答,窗外夏日傍晚静谧,流淌了满室的岁月静好。
贺穆站在寝殿门外,他瞧着里面的情景,站在门外许久没有进去,他似乎不愿打扰这般情景,最后他慢慢转身,沉默的离开了疏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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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北歌见贺穆还不曾回来,派人去打听,才得知贺穆回勤政殿处理政务了。
她心知贺穆近来为了箫儿的病费了不少心力,更是为箫儿请来举国的医士,他对箫儿的关心,不比她少上半分。北歌亲自去小厨房替贺穆煲了汤,连带着做好的晚膳,一起送去勤政殿。
勤政殿内,贺穆听闻北歌前来,连忙放下手中的折子,走到大殿门前去迎她,他瞧着她手中提着的食盒,又向外瞧了瞧天色,正该是用膳的时辰,他心头蓦然一暖,笑问:“做了什么好吃的?”
北歌随贺穆走到西偏殿,她将食盒放在长案上,同贺穆落坐,她将菜色一一端出来,之后将放在最下面一格的汤盅拿出来:“穆哥哥尝尝汤,看看合不合口味。”
贺穆依言将汤盅端到近前,一开盖子,盅内香气四溢,他浅尝了一口,便笃定笑道:“这是歌儿的手艺。”
北歌听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许久没做过了,只怕手生,若是不好喝,你可千万勉强。”
“歌儿做的自然好喝,”他说着将汤倒入瓷碗中,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他喝了一整晚才开始用晚膳:“你照顾箫儿已经够辛苦了,就别为了我再下厨了,我怕你累坏了。”
“煲个汤而已,不费事,穆哥哥才是真的辛苦,前朝政事繁忙,又费心照顾我和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