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定了定神,陈夫人正欲拿话作答时,久不出声的袁氏却突然接口道:“陈夫人日日病着,走路都带喘的。虚弱成这样,陈大人可恨不得将她揣在袖笼里头去上值,又怎会允她出府去看什么干侄女?”
袁氏这话夹枪带棒,弄得花厅中都为之一静。
眼见陈夫人脸色微微发青,有心调和的,便扬起笑脸来打着哈哈。
袁氏虽没再说其它的,但秦府这个话头,却是生生被她给拌和得不好再提。
略略再扯了几句闲后,一众人起身告辞,陈夫人也被周嬷嬷搀着要亲自相送。
说笑间才跨过府门门槛,却正好见得两名年青郎君自马驾之上下来。
当中一个是她娘家侄儿秦元德,而另一个,则玉带锦衣墨发高竖,手中还打着把像模像样的折扇。
那人意态飘洒,面容迤逦,眉眼之间压着一抹轻佻,像要摄人魂灵。
可……怎么会?
这幅面容揉碎理智,记忆刺破天光,铜枝铁干一般劈了过来。
不偏不倚间,那人偏了偏头,与陈夫人的视线相撞。仿佛下一息,手中的折扇便要探过来挑人下颌,含笑传情的眼更像要睇进人的心里:“卿卿姿容若仙,哭成这般,却又不美了。”
而更让陈夫人冷汗迭出的,是那位小郎君有意无意地伸了伸手,露出腕间那枣红色的珠串来。
理智刹那支离崩塌,陈夫人眼珠子颤了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竟生生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