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喜欢,景昭眉眼带笑:“驾部新进的一批马中淘来的,原饲作战马,还算温驯。”
说罢他牵起沃檀,近距离去看了看。
那马确实温驯,起码摸它两下并未喷鼻,不见什么狂戾之气。
景昭问:“试试?”
“等着,我去换骑装!”
片刻后沃檀换好骑装,风风火火跑了回来,再熟练地跨上马背。
确实是好马,运步轻快灵活,是沃檀骑过最矫健的马。
撒丫子溜了几圈后,沃檀控着马到了景昭身边。
景昭仍穿着晨早送征的曳撒,窄袖云肩,胸前织金的补子熠熠晃眼。
他去了冠帽,发间仅余玉簪,整个人濯如春柳。
沃檀伏身,用马鞭挑起那截如玉的下巴:“小郎君,跟爷走么?爷手里有的是银子,保你这辈子衣食无忧。”
她有意摆阔,拿夫婿当粉头般调戏,夫婿也从容入戏:“姑娘绾发,想必已有家室,何必招惹旁的人呢?若让你夫婿看见,不怕家无宁日?”
“我夫婿最是大度,才不跟我计较这些。”沃檀直起身来,居高临下,坏笑中带着轻浮:“他身子虚,总犯咳嗽吐血,巴不得我多找几个相好的替他分担。”
这二人有来有往,新来的府卫看了这般场景大为惊奇,不由问韦靖道:“韦统领,咱们王妃一直这么,这么……”
“这么生猛,还是这么虎?”韦靖见怪不怪:“多待几天你就习惯了,这都不算什么。”
说话间,那头的景昭已然翻身上马,但并未如沃檀所愿坐在前头,而是直接把她揽在怀里。且接过缰绳之时,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找相好的分担?娘子怕不是真有此意?”
沃檀张口便想承认来着,但痒痒肉被有意无意地碰到,直令她笑得腰都蜷了起来,连连认错。
微风正好,景昭把她扶正,带着纵马而行。并不跑,就绕着这园地慢慢地走。
沃檀问他:“五皇子什么时候走的?”
“有好一阵了,秋闱在即,他忙着跟进后头的事。”
二人胸背相贴,说话便跟咬耳朵似的。而沃檀将头一歪,远远看着,更如交颈鸳鸯。
她嘟囔道:“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把事情扔给他办,省得以为你故意压制着他。”
“他并无坏心,不过性子急,难沉住气,且缺乏主见,容易被人左右罢了。”说话间景昭轻轻夹了夹马腹,勒着转了个弯。
沃檀倚在他怀里,整个人被那伸张有力的气息包围。再看他皙白的手牵住缰绳,指骨劲直有节。
这人有的时候淫\\邪起来啊,脑子里总有收不住的绯念。视线在那手上落久了,沃檀便想起私下里时,自己是怎么被他的指头忙活到抻腿的,甚至……
“在想什么?”清磁般的声音打断沃檀的思路。
热气拂耳,说话间劲跳的心震着她的背,撞出细碎的粗粝感。
沃檀咬了咬唇下的软肉,毛贼般缩着声音道:“我听说……有人在马上也能玩……”
在马上……玩什么?
日头有些晃眼,景昭伸袖给她挡了挡。起先还不明她这话里的意思,待醒过腔后喉间泛痒,不由偏过头咳了几下,才无奈拍她的腿:“又没个正形。”
沃檀伸手捏他袖子,嘻嘻笑道:“明天我骑这匹马去么?碰到陈宝筝的话,我要不要躲?还有太子,会因为这事被废么?”
她正经起来,迭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景昭答了她前两个,又与她说太子使了苦肉计,如今还跪在承乾殿外,而陛下一向偏疼他……
“单凭私德有亏便想撼动储位,不大现实,还需等后头的事。”景昭如此结论。
园子里的蚂蚱饿惨了,饥声阵阵。
沃檀将头抵在他下巴处,惬意得像要眯过去的懒猫。
眼见越来越晒,景昭勒停缰绳,把她抱下马:“可累了?”
沃檀摇摇头,又猛地一拍头:“差点忘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她的礼物,是一条荷锦栽作的亵裤。
这荷锦纺自莲花梗中抽出的丝,手感柔滑,冰凌般还泛着浮光。
只旁人若缝制衣料,纹样大多选瑞草云鹤,简单些的或是大叶花瓣,且一般是纹于裤筒处,而这条亵裤的档部,却赫然躺着只深口大缸。
景昭被难到,只得虚心请教爱妻:“这……寓意为何?”
“这是我啊!”沃檀声音娇脆:“打小还遛街的时候,有小乞丐叫我菜缸子。亵裤这么亲密的东西,纹别的都合适,我想来想去,就把自己给纹上去了,这样你以后每回穿到这条裤子,就会想起我。”
小乞儿多半不通文,八成是把她那个“檀”字听成了“坛”,加之有取诨名的习惯,一来二去,便直接把她唤成了缸。
景昭语噎半晌,还是无奈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