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他这么说,方才接过去。
赵朝宗低声劝王壑:“哥,眼下不能杀这昏君。杀了他咱们就出不去了……”
王壑手松了些,他也是被嘉兴帝激怒了,不然也不会在先帝的牌位前动手。
嘉兴帝终于缓过气来了。
太后也能定下心来看奏章了,一看之下,不由泪如雨下,既为梁心铭难受,也为大靖难受,因为梁心铭之死,并未换来朝堂平静,反而令事态发展一发不可收拾。她也明白了王壑发狂的原因:这是认为嘉兴帝逼死了他父母,所以要报仇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她哆嗦着嘴唇,竭力压制失态,严正对王壑道:“梁大人一片忠心,哀家十分敬佩,也很痛心。然你母亲求仁得仁,所求的正是大靖天下安定,而你起兵造反、攻打皇城、挟持皇帝,岂不违背了她的意愿?”
王壑转向她,寒声道:“太后的意思小子明白,是说我母亲自己求死,与昏君无关?”
太后:“……”
她想回“是”,却说不出来。
怎会无关呢?
明明就是皇帝逼的!
王壑继续道:“我父母受先帝知遇之恩,宁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小子不敢心怀怨愤;可他们死了,大靖天下安定了吗?这昏君放手了吗?我王家世代忠良,又有何辜?忠义公赤胆忠心,又有何辜?还有玄武王族、崔相……”
太后的心针扎似的疼。
嘉兴帝气血翻涌,断断续续道:“这都是……梁心铭……诡计,乱臣贼子……欺瞒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