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壑上前一步,按住她右肩膀,道:“你都病了,如何还能伺候祖母?放心,墨妹妹她们都在呢。”一面将王墇推了回去,连被子按在床上。
王墇忽然闷哼一声,秀眉微蹙,脸上现出痛苦之色。
王壑手还按在她右肩膀上,隔着被子,手一顿,盯着她问:“妹妹怎么了?”眼角余光却发现被子一角露出一抹嫣红,恰是王墇刚坐起来挪动的位置。
王墇虚弱道:“就是……有点头晕。”
王壑放开她,道:“别急。我已命人去叫大姐了。”
王墇吃了一惊,急道:“我并无大碍,不用惊动大姐。世子表哥没了,大姐哪里能离得开……”
王壑道:“大姐不能来,茯苓来也一样。”
王墇便不说话了,静静地看着王壑。
王壑也静静地看着她。
兄妹两个,一个躺着一个站着,躺在床上的脸色灰败、虚弱,双眸平静;站在床边的身上、脸上、眼中都带着寒气,黑眸犹如两口寒潭,深不见底。
很快,茯苓来了。
王壑退后,吩咐茯苓道:“给妹妹仔细瞧瞧。”
茯苓屈膝道:“是。”
遂上前替王墇把脉。
王墇并不抗拒,任由茯苓请出她的手,放在小迎枕上,手指搭了上去。她却看也不看茯苓,只管盯着王壑,目光坦然镇定,似乎还有一丝挑衅。
茯苓诊了一会,手一颤,抬眼看向王墇。
王壑立即问:“如何?”
茯苓转脸,迟疑不答。
王壑道:“说!”
茯苓一惊,忙道:“是。姑娘怀孕了……”
饶是王壑早有心理准备,听了这话也不禁一呆。他以为王墇受伤了呢,怎会是怀孕了?
茯苓飞快瞥了王壑一眼,小声道:“……已经小产了。”她也是吓住了,以至于话未一次说完。
王壑这才明白那被子下的一抹嫣红是怎么回事,面无表情地问王墇:“孩子是谁的?”
王墇就笑了,有些凄凉,有些嘲讽,反问道:“二哥哥问这孩子?妹妹自己也不知道呢。妹妹当日被带去醉红楼,成了头牌,接了无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