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魏老头别想躲了。
何陋又想起跟李菡瑶约定的论讲,觉得自己刚才考虑欠妥:这件事事关天下,非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他不该以一己之力跟李菡瑶对阵,那不仅不智,也有失公心,倒像他心胸狭隘似的,就该广邀天下文人士子参与。
知错就该,现在也不迟。
他便思索该如何进行。
首先,要请青山书院的同僚王衷;嗯,还有昔日京城的同僚们,翰林院、国子监、各大书院的教授先生、隐居乡野的有识之士,以及朝堂各部的官员……
总之,来的人越多越好!
但这不又让李菡瑶称心了?
何陋刚挣脱了李菡瑶的牵制,不过转眼的工夫,又把鼻子送给李菡瑶牵,有些郁闷。
李菡瑶见老头儿故作淡然地坐那,但老眼光芒闪烁,大约也能猜出他的心情,也不点破,听得衙门差役回禀,说相关人等都传到了,即命升堂。
首先传苦主伍家人。
伍家来人是伍太太和伍小姐,皆是浑身缟素。
伍小姐才十三岁,李菡瑶触及她带着仇恨的坚强眼神,瞬间想起自己眼睁睁看着外祖家被大火吞噬的情景,对她的心情感同身受:父兄惨死,只剩下孀母弱弟,伍家的将来都压在她稚嫩双肩上,这仇恨比天高!
李菡瑶心念电转。
伍小姐紧闭着嘴唇。
伍家请了讼师,就是何陋的弟子韩非,当堂呈控:女工颜氏夫君胡大郎死于非命,但凶手绝不是伍家大少爷,有人证物证为据;火凰滢胡乱判案,导致伍大少爷含冤莫辩,被衙役阿茄活活打死,令人发指。
说罢呈上证据。
李菡瑶接过,看也不看,便撂在案上,转脸问火凰滢:“火县令,你可有话说?”
堂下众人都很不满,觉得她偏袒,只是何陋和韩非都未发言,他们便也忍着,且等结果。
伍小姐死死盯住李菡瑶。
火凰滢下堂,站到堂中央,道:“属下当日去胡家查证,也觉凶手不是伍大少爷,而是颜氏和奸夫谋害亲夫。属下欲追查真相,打算在城外留宿。为免方将军担心,写了封信派人送回城。谁知竟被梅子涵利用,换成了诬陷伍家大少爷的证据,而属下也被梅子涵掳去,关在地牢一个多月。昨晚得落公子相救,才得以脱身。”
韩非叫道:“你胡说!你曾有信传回来……”
李菡瑶放脸喝道:“住口!若有异议,且等我问完了再指控她,不得打断审问。你既做讼师,难道不知公堂规矩?”
韩非恨恨闭嘴。
李菡瑶又问火凰滢:“当时你身边人呢?难道只你一个人留在城外,就没带手下?”
火凰滢道:“属下跟冯辉冯县尉一起的。”
李菡瑶再问:“你被掳时,冯辉人呢?”
火凰滢道:“他去查颜氏奸夫了,留下两个衙役保护属下。那两人被人打晕,将属下跟锦儿掳了去。”
李菡瑶喝道:“传冯辉!”
县尉冯辉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