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赵朝宗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
颜贶也很想笑,又怕王壑难堪羞恼,竭力忍住,垂眸不敢看王壑,那嘴角却弯了。
王壑并未羞恼,淡然道:“将来横竖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勾结不勾结。”说罢又转向颜贶,道:“男子汉大丈夫,最要输得起——”颜贶想要解释,欲言又止。王壑制止他道——“你不必解释,我知你顾虑。现在江如澄统领数万水军精锐驻扎在入海口,其中很多人都是靖海水军旧部,你难免觉得羞愧、尴尬。但你忘了,东海虽被江如澄霸占,还有南海。南疆水军现群龙无首。镇南侯已死,这是个机会。”
颜贶精神一振,目光也亮了。
王壑看着他,肯定地点头道:“投靠李姑娘,报恩!”“报恩”两个字,他咬的重重的。
颜贶确定了:王壑是真让他投降。
赵朝宗在旁,大眼睛骨碌转了转,也对颜贶劝道:“颜将军不必顾虑。纳哥哥让你投降,你就去投降。你只要一心为公,这投降就不亏心。眼下最要紧的是要保证江南稳定,不能挑起内战。其实不止将军你,像段存睿这些江南官员,不也都听了李姑娘的安排?只要你们以大局为重,以百姓为重,别管什么‘各为其主’,也别管将来谁做皇帝——这事有王纳哥哥呢——不论将来谁当皇帝,都会重用勤恳为民的官员,你们便能落到好结果……”
颜贶想到上次,王壑命他稳定江南,不得与李菡瑶为敌。他违背了王壑的命令,擅自对李菡瑶出兵,结果在鄢芸手上吃了败仗,丢兵丢脸。
王壑并未因此惩戒他,却命他去投靠李菡瑶,可见对李菡瑶爱慕之深、娶李菡瑶决心之坚。由此看来,他投靠李菡瑶等于投靠未来主母,是为大局,并不失了气节。他隐隐觉得,这次若再误事,将遗恨终身。
想罢忙道:“属下明白了。”
王壑见劝降了颜贶,欣慰道:“将军明白就好。”
颜贶心里还有一丝疑虑,因问道:“李姑娘能信任属下么?李姑娘心思缜密,就算接纳属下,也未必会把南疆水军交给属下统领,属下可是败军之将。”
王壑高深莫测道:“无妨,将军只管去。”
颜贶把心一横,躬身拜道:“属下去了。”
王壑挥手道:“去吧。”
颜贶又拜朱雀王,道:“王爷,属下告退。”
朱雀王紧闭着嘴,一言不发。
颜贶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抱拳一揖,然后转身、出舱,气昂昂的架势,仿佛不是去投降,而是出征。
他走后,舱房内沉寂下来,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