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无尘感觉胸口剧痛,仿佛中了一箭。他暗自平复了一会,定了定心,才微笑道:“在下竟不知昊帝如此多情。多情者不适合做帝王。昊帝一出手便推翻了大靖王朝,并赢得满朝文武归附,其雄才大略、深谋远虑,绝非多情人能拥有。现做出这般深情姿态,是要算计月皇?”
他以为,王壑定会否认。
谁知王壑看着他,意味深长道:“对。”
落无尘一滞,仿佛一拳打空了。
鄢芸也神情古怪。
王壑见他们这样,心情很愉悦,主动解释道:“壑虽通过谢相宣告,非月皇不娶;月皇也当众宣告,非壑不娶……”他坏心眼地提起这茬,又瞅了落无尘一眼。
落无尘睫毛颤了颤,垂眸不语。
王壑更愉悦了,继续道:“……然双方臣子各不相让,致使联姻和谈陷入僵局。壑虽深爱月皇,也无法丢下满朝文武和天下子民去李家做上门女婿,若真那样做了,只会让月皇被千夫所指,陷她于万劫不复之地;月皇也不可能丢下她的坚持嫁与壑,否则她就不是月皇了。须得想个法子破开这僵局。东西分治便是最好的办法。如此,月皇便能争取时间推行女子参政,壑也能顺利脱身。”
落无尘再遭重创,这次根本顾不上掩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王壑,喃喃问:“你不娶她了?”
王壑淡然道:“娶呀。东西分治,我们的距离虽远了,但心却近了。来日方长。壑等得起。”
距离远了,心却近了!
落无尘眼神复杂,透着绝望。
王壑红唇一弯,勾出优美的弧线,问落无尘:“落兄不会将这些话隐瞒,不告诉月皇吧?无妨,还有鄢二妹妹。壑终于明白了,怪道月皇会派你们两个来;若只派落兄一人,壑的心意恐怕难以传到月皇耳中。”
落无尘无暇理会他奚落,依旧在回味他刚才一番话:原来,他真支持女子参政!原来,他在暗中纵容瑶妹妹!原来,他一直在为瑶妹妹策应筹划……
越想,心就越沉。
这样的王壑,他不敌!
鄢芸也默然无语。这样的王壑,散发出别样魅力,勾引得她心里隐隐酸胀。她恍惚觉得自己错过了什么,使她遗憾,并且会一直遗憾,终生遗憾!
这时,屋子轻轻一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
鄢芸立即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看,收回目光,对王壑道:“我们该走了。王兄请放心,小妹定会将王兄的心意转呈给月皇。王兄可还有要求,一并告知,小妹定当竭力周旋。”
王壑不知她为何突然改口叫自己王兄,也不好问的,当即道:“如此,愚兄便多谢二妹妹了。愚兄想见王静辉。还有,请转告江南王:兄恭候他召见。”
鄢芸诧异道:“你要见王静辉?”
王壑点头道:“正是。”
鄢芸想说,王静辉昨晚与欧阳薇薇私会,被欧阳家族人给捉了,她是外人,不便插手,然心思一转又改了主意,点头道:“小妹试试看,可带得来他。”
王壑道:“肯定带得来。”
鄢芸也不问他为什么,换了个口气,意味深长道:“王兄要见江南王,确定不是月皇?”
王壑道:“愚兄倒是想见月皇,估摸着江南王不会许她来见愚兄的,还是先过了王爷这关吧。”
鄢芸抿嘴笑道:“你倒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