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分析,如敲警钟。
鄢芸不能不深思。
观棋和张谨言对视一眼,也陷入沉默。
他二人是希望昊帝和月皇定下婚约的。
鄢芸吩咐道:“来人。”她一面命侍女上茶点,一面有一句没一句地跟东郭无名等人对答,拖延着时间;拖过了今天,晚上去找李菡瑶商议,明天再谈。
东郭无名也淡笑着,拖延着,等谢相那边见过王壑后,看王壑有什么指示,明天再来。
再来看谢相那边。
谢相请见王壑,李菡瑶痛快答应了,不但没让谢相高兴,反令他疑惑起来,怕有诈。
周黑子陪着谢相一起来的,更是紧张不已,对谢相道:“谢相,这不对呀。依下官的主意,谢相还是回去,并非是相爷胆小,而是使团不能没有谢相和朱雀王坐镇。就让下官代谢相跑这一趟。主上面前,有些话相爷不便说、不便问,下官可以不必顾忌。下官若被主上罚了,相爷再出面,岂不多一层保障?也多了准备的时间。”
谢相沉吟一会,道:“也好。老夫不怕死,但周大人出面的确比老夫更适合。周大人思路敏捷、言语活泛,不像老夫,在官场浸淫太久了,思虑慎重、瞻前顾后。
“再者,周大人年轻,又是出了名的爱重妻子,主上正深陷情关,在男女情事上,大人跟主上应该能说得上话。想来,主上定不愿听老夫絮叨什么纲常大义。大人若从男女情事上切入话题,委婉谏言,主上应该能听得进。”
周黑子欢喜道:“下官明白了。”
又命人好生送谢相回使馆。
他自己则昂首阔步、孤身一人去往织造府衙后的临时行宫,拜见江南王,求见王壑。
接他进去的是胡清风。
一路上,周黑子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面打量这座有名的织造府花园,一面跟牛贩子闲话。
他想套些有用的消息。
周黑子佯做感动道:“怎好劳动胡大人亲自来接!”
胡清风忙道:“周大人出身名门,又是三朝元老,下官仰慕已久,能接待大人,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出身乡野,身份低微,本不配来接大人的,但月皇和江南王都脱不开身,鄢大人她们又去谈判去了,下官只好硬着头皮来了,还望周大人莫要嫌弃下官粗鄙上不得台面。”
周黑子笑道:“胡大人太谦了。英雄不问出处。西汉开国大将军樊哙,未发迹时以屠宰为业。胡大人贩卖牛马,将来必定也能飞黄腾达,不可限量也。”
胡清风高兴道:“承大人吉言。”
周黑子赞道:“这园子雅致,又贵气,给月皇做行宫正好。我家主上跟江南王和月皇住在一处?”
他猛不丁转移话题,探问王壑消息。
胡清风老实点头道:“是。江南王说,昊帝棋艺精湛,闲暇时可陪他下棋,说说话儿。”
周黑子哈哈笑道:“看来,王爷与我家主上相处融洽的很。这可是个好消息。胡大人以为呢?”
胡清风忙笑道:“当然。王爷很信任昊帝,连和谈的条款都全部交给昊帝拟定,然后月皇批阅。”
周黑子:“……”
本官信你个牛贩子才怪!
两人都是老油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