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航盯着王均问:“为何说这是你母亲的责任?”
他想知道,王均是否为了图虚名,不惜毁掉母亲清誉,若真是这样,这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
王均道:“这不是晚辈说的,是母亲自己说的。母亲说,只有不会教的先生,没有教不好的学生。每个孩子生下来就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是纯净的,做老师的要因材施教,虽不能让他们个个都成栋梁,至少不能危害社会。还说,她身为帝师,教出来的皇帝却刚愎自用、不纳谏言,这是她之过。她不会推卸责任。当时,晚辈并不明白母亲说这话的用意;现在,晚辈明白了……”
他低头,红了眼睛。
王壑心头大恸,万没想到母亲竟这样评价自己帝师生涯。废帝,他配吗?
李卓航静默了一瞬,才严肃道:“梁大人无愧于天地!”
江玉真也道:“我最钦佩梁大人的。”
她把王均拉到身边,心疼地摩挲着他的手道:“好孩子,你母亲她尽力了。这不是她的错。她愿意承当责任,这是她有担当,比这世上许多男人都强……”
江玉真,有一颗玲珑心,在这样时候,安慰王均的同时,也不忘为女儿铺路、正名:
梁心铭比许多男人强。
她女儿只有更强的!
王均点头道:“我知道。我心里,母亲是最好的。”
江玉真示意丫头端了个小杌子来,放在榻边,让王均挨着自己坐,又把茶点等端来让他吃。
甄氏看着这情形,就很无力。
王均并未对她落井下石,甚至都没看她,待李天华等人都拜见王妃后,站的站,坐的坐,他便在茶盘上拣了一块墨汁酥吃了,动作配合表情——眼睛一亮,道:“这墨汁酥细滑香甜,地道的很,是徽州城里老字号的酥点。——以前鄢伯父常带给我吃的。”说到最后,目光黯然。
鄢计再也不能带墨汁酥给他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