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瑾:“林霁的病可好些了吗?”
林丞相叹了口气:“人是醒了,总喊心口疼,还做噩梦。”
淮瑾特意问:“哦?做的什么噩梦?”
林丞相摇摇头:“微臣不知,他不愿同微臣细说。”他看向明飞卿,忽然做了个揖,“大婚那日,是霁儿对少君失礼了,太后为此罚他,霁儿也不敢有怨言。”
这话听着客气,其实是在提醒淮瑾,太后给明飞卿出头了。
淮瑾身边的人但凡跟寿康宫沾上关系,都不会有好下场。
本以为明飞卿该急着避嫌解释,不想他竟然大方地道:“林霁知道自己失礼就好,林相该谢谢太后为你管教儿子才是。”
他到底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地位是凌驾于丞相之上的,若想摆起架子教训下臣,也完完全全有这个资格。
林丞相两朝元老,被一个二十出头没有功名只是恰好入了太子爷眼的小辈居高临下地教训了,他心中如何能服,又不敢明着顶撞回去,只好看向淮瑾。
按理说,淮子玉这个时候该做出些反应——他的正妻把他的杀母仇人挂在嘴边夸,但凡有点血性的人都不能容忍。
淮瑾却像是没听见似的,面上无波无澜,也不打算开口给丞相台阶。
尴尬片刻,林丞相只得放下脸面,低头认下明飞卿的一席话。
等林相走后,淮瑾本打算再说什么,明飞卿已经甩开他的手,径自抛下他往宫外走,跑得简直比兔子还快。
淮子玉握了握空掉的手,心中不是滋味。
眼下正是夏末,东宫上下忙着为入秋做准备。
细春将府里六司的琐事清点得当,汇成一个小册子,递给明飞卿过目。
东宫六司负责府里的吃穿用住行,大到内院人员调度,小到太子的蟒袍用金丝还是银丝,都有讲究。
从前这些事,明飞卿都亲力亲为,毕竟事关淮瑾体面,如今这册子摆到他面前,他都懒得去翻。
细春只好将里头要紧的几样拿出来问,得到明飞卿点头了才去安排采买。
这时,管家进来禀道:“殿下遣人来说,今日他在京郊军营检阅军队,中午不回来了。”
淮瑾最近改了性子,有事不能回来用膳时,会特意派人来告知明飞卿,生怕他误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