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忍过一阵冷风,抬腿迈进小院之中。
明飞卿安然自在地在调一把断了弦的古琴,并没有林霁所预想的那样狼狈凄惨。
他用脚拨开地上的落叶,往殿内走,讥讽道:“死到临头,还有这等闲情逸致,我还真是佩服你。”
明飞卿闻言,抬眸扫他一眼,笑着道:“看来林公子的训诫石是白跪了,你见了我,该跪下行礼,然后才有资格同我说话。”
林霁怒而反笑:“你死到临头,还以为能压我一筹?!”
“不用以为,事实如此。”明飞卿调着琴弦,不急不缓地提醒,“春闱时,你就败给我,这么快就忘了吗?林状元。”
“林状元”这三个字,从明飞卿口中说出,显得格外讽刺。
林霁脸颊蹿起火辣辣的热流,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一甲的功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
但那又怎样?最后的赢家是他就行!
明飞卿的云淡风轻让他感到羞愤,他刻意告知:
“你还不知道吧,当日是陛下认为我比你更有资格做春闱第一,是他执笔,亲手把你的名字从前三甲的名单划去的。”
明飞卿调琴的手顿了顿。
林霁见他终于不再无动于衷,脸上露出得逞的快意来:“陛下从来就没有看得起你过,他让你当太子妃,只是不想被世人诟病他平步青云后抛弃糟糠,你还真以为他对你有几分真情?”
明飞卿轻叹了口气,笑道:“这话要是早上半年来跟我说,说不定我还要谢谢你。”
林霁摸不透他这副态度,他自诩了解明飞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