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看向高热中的淮渊,为了给他一个好前程,也为了守住西溱的江山,终是心下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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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从西溱回来的使臣一刻不歇地进了亲德殿。
他跪在地上,对国君禀道:“明后已经收下陛下送去的生辰礼,他很喜欢。”
一身玄色龙袍的帝王安坐在龙椅上,左手把玩着南国的虎符。
帝王的气势压人,使臣甚至不敢把头抬得太高,只听头顶传来一道隐匿着舒心的话语:
“他喜欢就好。”
使臣悄悄松了口气。
皇帝这三年总是阴晴不定,朝野上下噤若寒蝉,他一个外交小官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每来亲德殿听国君示下,都担心自己人头不保。
稀奇的是,只要他是从西溱出使回来,皇帝总是心情不错。
皇帝问:“明后这一年过得如何?”
这是个很不讲道理的问题,敌国皇后这一年过得如何,能是他一个使臣见一面就能知道的事儿?
不过有了前两年的教训,使臣已经摸出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正确思路。
他如实禀道:“微臣所见,明后气色上佳,光采照人,身边有三两心腹仔细伺候,较之前两年,西溱朝野对明后执政一事已少有微词,这一年,应当也是事事顺心。”
“这便好。”面具下的帝王将喜怒藏得毫无痕迹。
使臣只能从语气起伏中揣测几分圣意,猜测皇帝大抵是开心的。
南国上下都清楚,国君对明飞卿这个人是势在必得,几年前明飞卿还是个战俘时,国君用尽各种磨人的手段都没有讨得半点好,最后巴巴地把人送回西溱,为了见他一面又特意亲自出使西溱,回来时得了明飞卿赠的一枚玉佩,便视若珍宝,日日握在手里,哪怕中毒生病性情大变也不曾把那枚玉佩扔下。
如今明飞卿给西溱的皇帝守寡,国君又动起心思来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换了个温和的手段,改为年年送生辰礼示好,也不知是不是被明飞卿蛊住了,他竟一改从前多情好色的本性,前两年居然还遣散了后宫。
南国朝野偶有大臣规劝此举不妥,但也没招致太大的舆论反对。
因为耶律南炙招惹明飞卿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