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不会逃婚。”
他给淮子玉喂了颗定心丸——他想逃离的念头已经与那盏流云灯的光芒一起熄灭得彻彻底底。
淮瑾并没有因此放松多少,他总是不安,这种不安从明飞卿失忆起就一直萦绕着他。
从前仗着明飞卿喜欢他,所以敢肆无忌惮有恃无恐。
现在明飞卿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只要他想,他可以十分潇洒地把淮瑾抛下。
淮子玉就像一只飞得极高的风筝,风筝的线牵在明飞卿手中,他敢飞得那么高,是因为无论飞得多高多远,明飞卿都会拉他回家。
可如今明飞卿忘了有这只风筝,他可以随心所欲毫无牵挂地剪断这根线,让淮子玉一个人孤零零地飘荡在无人的青云之上。
淮瑾不想做被断线的风筝。
大婚这日,他不让明飞卿脱离自己的视野范围。
去沐德宫时,他不顾宗室礼法,不顾十八代祖宗冥冥之中的凝视,十指相扣地牵着明飞卿,与他一起跪拜祭祖。
写皇室宗谱时,淮瑾右手将“明飞卿”三个字写到自己的名字旁边,左手握着明飞卿的手腕,不敢让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
沐德宫的大礼结束时,已是中午,日头高悬。
按照溱地俗礼,中午的膳食要以甜食为主,寓意婚后漫长的余生能甜甜蜜蜜。
明飞卿饿得头晕眼花,等不及甜食宴,一回到新梧宫,就往嘴里猛塞了几块糕点,正吃得开心,忽然见到殿门外探出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
淮渊拘束地站在殿外,不敢贸然进殿——因为父后已经不记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