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环突然一巴掌拍在描金矮脚几上,秀丽到眉毛蕴含怒火:“我竟不知道你是这么想的。”
“你是长房长媳,是陈府女眷中的顶梁柱,我刚入府时就与你说过,以后陈府都是你和平儿的,就当给你先练练手。”
“我还跟你说过,错了没关系,咱们怕的就是不错,你历练出来,以后我和你爹百年归天,也能放放心心的把整个陈府交给你。”
“可你是怎么做的?任由陶老妇之流把府里搅得乌烟瘴气,可能在你眼里,她贪的只是一点燕窝人参,但那人参若是谁出了事儿用来救命的,岂不是就这么糊里糊涂的死了?”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陈府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也莫把大家都当傻子。”
陈枋跃就三个儿子,其余姑娘除了陈妙仪,都早早出嫁成了家。
陈平是没了争的心气儿,陈展则背靠着妻子卢氏的娘家,平时不缺银子花。
可陈展的三个儿子都已长大成人,对府里的分配不是没有怨言,无奈他们是小辈,怎么都轮不到他们来说,现在捅了这层窗户纸,陈展的大儿就道:“就因为陶老妇是大伯娘身边的人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往自己腰包里拿东西,反正我是不信大伯娘糊涂到这个地步,连手底下人手长不长都不知道。”
贾氏被沈嬛的一记闷棍打醒了,知道自己完全站在了下风。
陶老妇不管怎么说都贪了银子,她在这里为她狡辩,不就是把屎盆子往自己脑袋上扣。
而陈展大儿的话更是雪上加霜,小辈们嘴上不说,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大伯娘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啊,谁能想到呢?”
“这事昨天我就觉得蹊跷,要是没有大伯娘的首肯,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奴才怎么能做厨房的采买。”
“所以说,那些钱说不定都进了大伯娘的口袋呢。”
小辈们都是凑在一起说话,贾氏听不到,但却觉得周身像针扎一般。
贾氏缓缓跪到地上,对沈嬛道:“是儿媳被猪油糊了心,会错了太太的好意,望老太太原谅儿媳这次。”
沈欢痛心疾首地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府里的所有人。”
“燕窝人参不止我一个人吃了,上至老爷,下至勤哥儿,都因为陶老妇的贪得无厌用了那些东西。”
沈嬛走到他跟前,站着望着他,低垂的眉眼里是只有贾氏一人看到的眼神。
那分明在告诉她,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