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唯恐再生不适,打搅丛霁好眠,回道:“我想睡于池中,陛下快些去歇息罢。”
“寐善。”丛霁揉了揉温祈的发顶,便去歇息了。
温祈的十指攀着池缘,直直地望着纱帐,倏而意识到每次丛霁夜宿于丹泉殿不是拥着他睡的,便是牵着他的手睡的。
如今他孤零零地待于这水池之中,双手空空荡荡。
他霎时感受到了寂寞,导致一夜未得好眠。
次日,丛霁一起身,他便出声道:“陛下,抱抱我。”
丛霁下得床榻,堪堪行至池畔,温祈当即向他扑了过来。
这温祈还是一如既往地黏人,他轻拍着温祈的背脊道:“你莫不是想念朕了?”
温祈坦诚地道:“对,我想念陛下了。”
丛霁有些意外,安抚道:“待朕下朝,再来见你,你且接着睡罢。”
“嗯。”温祈乖巧地颔了颔首,“陛下放开我罢。”
“分明是你抱着朕不放。”丛霁将温祈放入了水池中,正欲离开,又听得温祈道:“分明是陛下抱着我不放,我知晓陛下必然亦想念我了。”
想念……他已习惯于抱着温祈,或牵着温祈的手入眠了,确有些想念。
他坦诚地道:“对,朕亦想念你了。”
言罢,他出了丹泉殿,踏着鸡鸣,去寝宫换了朝服。
今日早朝,诸臣禀报之事不多,散朝后,他堪堪下了御座,尚书令上前,低声道:“老臣听闻前阵子六皇子殿下被刺,陛下定要多加保重。”
丛霰行六,因暂无封号,故而被称为六皇子殿下。
他瞥了眼自己的右手,道:“这并非刺客所为,邹爱卿不必担忧。”
“老臣深知陛下之不易,陛下近来开怀许多,老臣甚感欣慰。”尚书令后退一步,拱手道:“老臣逾矩了,望陛下恕罪。”
丛霁温言道:“朕恕邹爱卿无罪,邹爱卿年岁渐长,更要多加保重。”
他开怀的缘由自是温祈,他昨日还幼稚地与温祈斗嘴了。
眼前这尚书令乃是三朝元老,他年少之时,曾随其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