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永善并未给予她丁点儿反应。
见状,她提声道:“戚永善,渺渺何在?”
戚永善却是抬起了头颅来,阴测测地望住了她:“老夫为何要告诉你渺渺的所在?
显然,戚永善自己不得好过,亦不想让自己与一双儿女好过。
陈氏软声扯谎道:“陛下应允老身,你若能将渺渺的下落禀报于陛下,便放我们四人回雁州,你如今上了年纪,何必与陛下作对?无异于自讨苦吃。”
戚永善笑道:“老夫当年得了两尾幼鲛,其中那尾雄性幼鲛进了宫,把那暴君迷得神魂颠倒,老夫当年曾虐待过他,即使老夫将渺渺的下落告诉那暴君,你以为那雄性幼鲛当真会让那暴君放过老夫?更何况老夫上了年纪,活腻味了,目前惟一的爱好便是让旁人不好过。”
他整个人虚弱万分,使得言语覆上了一层阴森。
陈氏生性刚烈,即便而今上了年纪,脾性未改。
当年,她曾提了一把菜刀,冲入赌场,险些将豪赌的戚永善劈死。
闻言,她劈头盖面地打了戚永善一巴掌:“你自己想死便去死,勿要连累了我们母子三人。”
戚永善开怀地道:“老夫不是说过了么,老夫目前唯一的爱好是让旁人不好过,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你这个贱妇以及从你这个贱妇肚子里蹦出来的不孝子与不孝女。”
当年,他分明尚未走到死胡同,只需赢上一把,便能逆风翻盘。
然而,这个贱妇竟是毫不犹豫地带着他的骨血离开了他。
其子不由破口大骂:“阿娘命不好,嫁了你这个败类,而今阿娘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该当享福了,若非你得罪了陛下,阿娘怎会受奔波之苦?你不好好反省你自己的过错,居然想要阿娘为你陪葬,实在歹毒。”
戚永善不怒反笑,抬起右手,逐一指着三人道:“一个,两个,三个,有你们为老夫陪葬,老夫生前热闹,死后也热闹,乐哉。”
陈氏面对如戚永善这般没皮没脸的无赖,再度软下了声来:“老身为你陪葬,他们是老身产下的,亦是你的骨肉,你放过他们可好?”
戚永善摇首道:“不孝顺的骨肉要了作何用?”
陈氏气急,瞪着戚永善,全无法子。
戚永善胜券在握地道:“你们且安心待着罢,那暴君得不到答案,便不会杀了我们,我们四人算是团聚了。”
陈氏啐了戚永善一口,继而出了这牢房,回到丛霁所在之处,向丛霁磕头道:“陛下,老身无能,老身甘愿受罚,望陛下能饶恕老身的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