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更为消瘦了些,面色苍白,显得靛蓝色的瞳孔极是突出。
温祈身着鸦青色的衣衫,将发丝挽成了发髻,其上缠着与衣衫同色的发带。
唯恐被温祈发现,他不敢看温祈太久,恋恋不舍地收回了视线。
待仕子悉数坐定后,他命监考官点名,确认仕子无人缺席后,由仕子向他行礼。
礼毕,监考官分发卷子,而后,由他扬声道:“开始罢。”
话音落地,他瞧见温祈低下了首去,温祈的后颈因此被他尽收眼底。
他曾亲吻、舔舐、啃咬过这后颈,于这后颈印下吻痕,而现下,这后颈光洁白皙,全无他遗留的痕迹。
时日过去太久了些,温祈一身的吻痕亦早已消退了罢?
再过些辰光,他会如同吻痕似的,被温祈抛诸脑后。
三五年后,于温祈而言,或许他的死讯会变得无关紧要。
一念及此,他觉得痛苦,却又觉得安心。
一个时辰后,他走下御座,自温祈面前经过,出了金銮殿,往思政殿去了。
为了以示自己对于仕子的重视,每一回的殿试俱是由他亲自监考,从不假手他人,但今年不同,因战火不休,他尚有诸多要事须得处理,无法耽搁太久。
温祈嗅到了一股子龙涎香,情不自禁地心生迷醉。
那玄色朝服触手可及,只消他扯住朝服,丛霁便必须为他驻足。
他左手握拳,右手指节发白,险些将手中的狼毫折了去。
他终究并未伸手扯住丛霁的朝服,而是任凭丛霁离开了。
残留的龙涎香勾引着他,令他一再想起丛霁。
良久,他才全神贯注于试题之上。
正午时分,龙涎香骤然侵入了他的鼻腔,他略一抬眼,一角绛红色的常服即刻映入了他眼中。
未多久,龙涎香消散了。
片刻后,内侍依序为仕子送上了午膳,为了便于收拾,午膳被放于食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