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听得云沁道:“你告诉他作甚么?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难不成是丛霁出事了?
由于走得太急,他足下不慎一趔趄,幸而及时扶住了桌案,才未跌倒于地。
他缓了口气,到了渺渺面前,质问道:“渺渺,你有何事隐瞒于我?”
渺渺愕然地道:“哥哥,你不是睡着了么?”
温祈厉声道:“渺渺,告诉我你有何事隐瞒于我?”
哥哥从未用这样的语气同自己说过话,渺渺满腹委屈,瘪了瘪嘴,坦白道:“近一月,周楚势如破竹,连取南晋一十一座城池,那暴君为了挽回颓势,提振军心,已于昨日御驾亲征。”
御驾亲征……纵然丛霁武艺高强,但刀剑无眼……
温祈不敢再想,喃喃自语地道:“陛下定能凯旋。”
陛下若不能凯旋,照陛下的性子定不愿败走,孩子们许要失去父皇了……
渺渺凝视着面色煞白的温祈,担忧地道:“哥哥,你还好么?”
“抱歉,哥哥不该凶你。”温祈揉着渺渺的发丝道,“哥哥很好。”
次日,他一转醒,便问渺渺:“可有任何关于陛下的音信?”
“那暴君前日方才启程,要赶到战场至少得七日。”渺渺宽慰道,“那暴君必不会以身犯险,大抵是坐镇后方,指挥三军,哥哥勿要害怕。”
“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温祈垂下双目,望着自己的肚子道,“你们放心罢,你们的父皇定会平安归来。”
事与愿违,半月后,他竟是得到了丛霁心口中箭,性命垂危的噩耗。
当时,他堪堪从摊主手中接过一只热气腾腾的虾饼,指尖滚烫,差点将虾饼扔了。
丛霁不会再为他将虾饼吹凉,他只能自己将虾饼吹凉。
而渺渺正在为温祁腹中的双胎挑选衣料子,忽闻噩耗,她慌忙从绸缎铺子冲了出来。
温祈猝然被渺渺扶住了,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然摇摇欲坠,且自己手中已然空无一物,他尚未入口的虾饼不知所踪。
他怔了怔,随即扬起唇角,粲然一笑:“陛下定能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渺渺扫了一眼沾满了尘埃,摔得不成样子的虾饼,附和道:“哥哥所言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