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皱眉,嫌弃地退后一步。
如今万有良留着还有用处,他暂时不能动,也就吓唬吓唬他罢了,没想到竟然这么不经吓。
“咱家还没用刑呢,你怕什么?”薛恕顿觉无趣,命人将他收押回去,才转身出了大牢。
外头这时才五更天,天色蒙昧,除了值岗的守卫,连虫鸣鸟叫都歇了。
薛恕望着头顶皎洁的冷月,驻足思索了一会儿,便往殷承玉所居的主屋去了。
他没有露面,寻了棵正对着主屋的大树待着,盯着那扇紧闭的窗户发呆。
这会儿殿下应该正睡着,薛恕在脑海里描绘出他只着中衣、阖目安睡的模样,心情就变得极好。
他枕着手臂靠在树枝上,目光锁着那扇窗户,从五更天一直看到辰正。
冷月从西边落下去时,初阳从东边升起来。早春的阳光从枝叶间隙洒落,投下斑驳的影。
值守的兵士换了一班岗时,薛恕就瞧见郑多宝端着洗漱用具进了屋。
不多会儿,那扇紧闭的窗户就被推开来,殷承玉的身影出现在窗后。
他只着一身玄色中衣,满头乌发倾泻而下。窗外投射的光影在他脸上晃动,时明时暗间,竟有几分与薛恕梦里的景象相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