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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恕审完人,才刚到亥时正,从郑多宝处打听到殷承玉才醒了,便进屋去同殷承玉回禀审讯结果。
殷承玉是知道殷承璟必定插手其中的,却不知道殷承璟手底下的棋子竟然是陈河。
陈河是江浙人士,成宗年间的榜眼出身,官居户部侍郎。大约在两年前,他被隆丰帝派往长芦盐使司,巡视长芦盐课。
此人政绩不斐,又长袖善舞,也算是南方派系官员的领头人之一。
殷承璟能将这样的人收为所用,确实有几分本事。
“既然没有证据,那便造出一份证据来。”殷承玉思索片刻,心中便有了成算:“你去将那老道士单独提出来,让万有良口述,老道士造出往来书信来。孤若是没记错,这批押送回京的卷宗里,就有陈河的批注和钤印。”
上一世殷承璟能利用忘尘道人造出证据构陷虞家,如今他自然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若是从前,他不屑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但现在,不论对错好坏,他只要赢。
生了灰的前尘旧事再度被勾起,殷承玉垂下眼,眼底划过阴霾。
再看见杵在跟前的薛恕,心情便越发的坏了。
他眯眼打量着薛恕,无法宣之于口的旧事在心底翻涌,郁气堵在胸口,便有恶意滋生出来。
想要折腾他。
这念头在心底滚了几圈,殷承玉便叫人拿了一小筐山核桃来。
他放松身体靠近圈椅里,双手交叠,右手缓缓转动着左手食指上的玉戒。
“孤忽然想吃核桃了,你替孤剥。”
随着一筐山核桃送来的,还有剥壳的工具。
山核桃的果仁味美,但核桃皮坚硬,果仁细碎,十分难处理。但因殷承玉喜爱吃琥珀核桃,郑多宝每年秋都会让人存一批带皮核桃备着。
船上这一筐核桃,还是郑多宝特意命人从山中猎户处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