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曼达轻手轻脚的摘下围巾和帽子。
然后没来及把因雪融化寒冷反噬的衣服脱掉,先用手小心翼翼掏进肚子,将藏在衣服内、
从一家地下黑医院带出来的药物拿出来,一一排列在架子上,他才开始整理自己。
叮叮咣咣的声音到底吵醒了病床上的人。
那些厚厚堆叠的床褥动了动。
过于柔软的触感一看就知道铺床的人虽然没有精细生活的经验,但已经尽可能让床上的人觉得舒服了。
“哈曼达?”
半天,脑壳都蹭出静电的人噗地冒出个头,呼哧呼哧喘两口气,才虚弱的冲门口那边歪头小声试探。
他没敢大声。
毕竟这座城市是真的乱,入室抢劫如同喝水吃饭。
换衣服的家伙顿了顿,随后走到床边,垂视床上的人。
面无表情、不算太帅气但绝对很端正年轻的脸露在人前。
“是我。”
“哦……”
乔伊见到是他放下心,恹恹地抬抬胳膊,怕被子压倒输液的预留针,围绕着病床一圈儿的医用机械滴滴滴发出响动,还听催眠的。
哈曼达见到这一幕主动伸手,把被子给他掖了掖,然后笔挺的站在床边,开始报菜名,报完了菜名看床上的小只人类,蜷缩的手指有些……嗯……拘谨地扣了扣裤线……
“你想吃什么?”
乔伊仰头目光真诚:“不糊的那个。”
哈曼达:“……”
乔伊:报那么多菜名花里胡哨,最后还不是都成炭?
吃炭致癌大哥你造吗?
“……”哈曼达半响干咳了声,转头去做饭,嗓音艰涩说:“……我尽量。”
听到咚咚咚上楼的脚步匆匆远去,乔伊有点想笑,结果怕牵扯到伤口又憋住了。
一个人陷进软乎乎的被窝,耳朵旁是滴滴的机械声,鼻尖嗅着挥散不去的药味,乔伊眸子的焦距落在某一处渐渐入了神……
他清晰的记得那天自己死了。
轰地一声。
胳膊腿儿被炸断,血糊淋啦碎在机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