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人打发走了,沈容带着云晔正好回来。
沈慎言一看云晔的脸色,虽然早料到结果如何,还是不死心的问道:“怎么说?”
云晔垂头丧气道:“那位老先生说他并不擅长医治心疾,让我们另请高明。”
“无妨。”沈容淡淡道,“此处不行,还有别处。”
沈慎言也安慰道:“就是就是,等回头我们再找找别的医修。”
云晔道:“并非如此。我只是看师父为我奔波太过劳累。”他看着沈容放低了声音道,“师父,我这病治不好的……”
沈容什么也没说,转身上楼。
次日一大早。
天还未亮,楼下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
沈慎言敲门道:“公子,起了吗?”
沈容打开门,沈慎言为难道:“那家人可真够固执的,三番五次的前来道谢。非要公子收下谢礼不可。今日已经是第三回了。公子你要不要去看看热闹?”
云晔从旁边的房间里出来,好奇道:“师兄,怎么了?”
沈慎言又低声道:“我看来者不似寻常人的模样。”
沈容漠然道:“下去看看。”
三人一起下楼。
一楼已然被清客了,除了他们几个和前来答谢的那家人,其余客人一概没有。
见沈容下来,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上下的憨厚汉子上前,对沈容做足了礼数,恭敬道:“我家主人有请小公子一去,当面答谢。”
沈容淡声道:“不必。”
那汉子扑通在他面前跪下:“主人说了,公子若是不去,我就不用再回去了。”
沈容神色不耐,抬脚往外走。他家主人要杀便杀,又不是他云镜宫的人,与他何干?
只听众人一声惊呼,云晔叫了一声:“师父!”
沈容回头,那汉子果然拿匕首抹了脖子,若不是被云晔拦下,此刻早已一命呜呼。饶是如此,他的脖子已然皮开肉绽,只能发出嗬嗬的声音,眼里满是恳求。
云晔踌躇着看向沈容:“师父……”他为难道,“好歹也是一条命。不然我们去看一看?”
沈容默然,他这徒弟是不是太傻了一些?这种拿人性命要挟别人的主子,能是什么好人?
沈慎言见他不说话,便知他犹豫了,趁机道:“你们带路的人呢?”
那汉子带来的人将他抬起来放在架子上,捧着他们带来的东西,感恩戴德的请沈容他们上了马车,做足了礼数,带着他们往主人家走。
路上,沈慎言趁机教导云晔:“你这傻小子,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不要应承的那么快,知道吗?要是惹你师父生气了,我看你怎么办。”
云晔苦着一张脸,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人真的死在这里,对我们不好吗?”
“也是。”沈慎言啐了一口,“呸!晦气!还好没死在我们面前。”
云晔悄悄觑着沈容的脸色:“师兄,你觉得师父生气了没有?”
沈慎言看了一眼,悄声道:“我哪看的出来?你师父对谁都冷着一张脸,唯独对你的时候才像个活人。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撺掇着他收你做徒弟?要不是看你有这么点用处,你早在遇到我们的那天就没了。”
沈容冷冷道:“你当我是聋了吗?”
沈慎言嘿嘿一笑,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不过多时,几人就来到了一户人家。
引路人带着他们左转右拐,来到一处水上庭院,便自行告退了。
云晔嘀咕道:“不是说答谢吗?怎么没人?”
他话音未落,一道刚劲有力的声音从水上的亭子里传了出来:“诸位,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