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焕收拾好东西,默默退下。
合上门时,他不由瞥向蒋星。
可这次,那个漂亮到有些妖邪的年轻人不再看他了。
褚镇乾手边放着最后半杯酒,他闭着眼,松松握着蒋星手掌,砗磲却是没了被盘玩转动的命。
蒋星安静地贴着他,手心的温度与触感是如此真实又新奇,褚镇乾前半辈子不曾与人如此亲近,这会儿得了蒋星,似乎要把几十年落下的份额尽数补回。
炭火静静燃烧着,时不时传来噼啪声响,安稳宁静。
相贴的脉搏鼓动同调。那些尸横遍野、流血漂橹的战场旧影,盘旋萦绕在褚镇乾周身多年,竟然就如此轻易地被抛之脑后。
好似只能感受到蒋星一人。
褚镇乾睁开眼,轻吻了下蒋星发顶,“起来,本王要去夜审。”
蒋星:“审鱼?”
褚镇乾失笑,“对。”
“那我也去。”蒋星搂着他不放。
没人能抗拒这样被全心全意依赖的感觉。
褚镇乾低声道:“很脏。”
“没关系。”青年笑说,“我看皇叔。”
待炭火快要燃尽时,褚镇乾半搂着他起身,语带笑意:“一会儿可别抱怨。”
雨已停了,湿冷砭骨,焦焕驾马送二人到了暂时收押贪污官员的大牢。
牢房地势低矮,此时已积水过膝,在这里住上两天,人会废掉,后半辈子都摆脱不了关节疼痛。
张秋麟看着是个柔弱文人,却担起审讯大任,冲褚镇乾拱手行礼。
褚镇乾问:“无辜之人可放了?“
“回王爷,李大人带人查了四遍账目,没有嫌疑的官员都已转移到上层牢房,给了炭火和棉被。”张秋麟详细讲解道,“底层牢房淹了大半,关的都是贪污数目重大的罪臣。”
年轻文官眼中闪过快意光芒。
“好。”褚镇乾示意焦焕看着蒋星,“余清名现在何处?”
此人作为颜骥伏法前唯一依仗,恐怕知道不少秘密。
张秋麟道:“此人……查不出过错,暂且安置在二楼。”
褚镇乾皱起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