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房只有一扇小通风口,没有窗户,从外头看不出任何光线,门口站着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倒并不多精壮,可是满脸横肉,表情凶恶,足以普通人绕道而行。
两个男人互相散了根好烟,淫.笑着讨论晚上关门去哪家按摩店过夜。
他们身为狂欢地狱的守门人,自己却是绝对不赌的。
就在这浓重夜色与喧嚣中,沙土路上走来一个人影。
守门人眯起眼睛,“有人。”
“是不是条子?”另一人紧张道,“啧,忒高。”
“不是……”守门人意味深长道,“咱这儿倒是有段时间没来有钱人了。”
他举起手电,刺目的白光照亮来人的脸。
“谁!这是仓库,闲人免入。”
那人早有准备,手掌搭在眼皮上,只能让人看见他俊美的下半张脸。
“我找夏彦兵。”
守门人对视一眼,关了手电,嘲笑道:“找人,我们这儿又不是托儿所,没有流浪儿。”
“夏彦兵欠你们老板三十二万高利贷。”他放下手,双眼冰冷。
“知道你还敢来?”守门人竖起眉毛,一个呼哨,从门里出来三个手提撬棍的彪形大汉。
夏淞:“他还在赌?”
“你是夏老鼠的儿子?”那人突然回过味儿来,狞笑着:“正好你爹还不上钱……”
他上下打量一番夏淞体面的打扮,“看你样子,还个三十万不难吧?爷让张老板给你抹个零头。”
夏淞抿紧唇角,下颌紧绷。
“我来还钱。”夏淞晃晃手腕,上头戴着一块外行都能看出价格不菲的手表,“让他出来,还完钱,以后他再借,你们不准再去学府街。”
守门人“啧”一声,他也负责带人收债,哪能不知道罗红家穷得就剩一口锅,别说三十万,三百都拿不出来。
夏老鼠更别提,手指都少两根了,还在里头赌。
“让他滚出来。”打手做了决定,一摆手,两个小弟领命进去。
“哎哎,我还有钱!我还没赌完呢!凭什么赶我……”
“我刚那局要是赢了,你们怎么赔钱!松手——”
一个高而佝偻的男人被扔出门,他瘦得近乎脱形,眼眶深陷,一口黄牙,很久没剪过的指甲里满是黑色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