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鹞子道:“哎呀,还躲起来了,看出来江落受重伤了?还挺机灵的啊。”
受重伤?
人参娃娃从被窝里探出了一个头,小心翼翼朝江落看去,眼神迷茫。
它怎么没看出来江落受伤了?
明明除了有些缺血之外,一切都健康得很嘛。
它刚想把这句话说出来,江落就眼疾手快地将它从被窝里掏了出来,人参娃娃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来不及说话,就飞速地被掐掉了一截人参须。
人参娃娃顿时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哇哇”大哭了起来。
江落把人参须送到了嘴里,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甚至因为补得过度而浑身开始冒汗。
江落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补得有点过头了。
他忍着燥热,不忘记用肚兜接住人参娃娃的眼泪,不浪费一滴人参精华。
瞧见他现在的脸色,不用问纪鹞子就知道他已经好了。现在时间已晚,纪鹞子打了个哈欠,“既然你没事了,我就回去睡觉了,明天再见。”
江落礼貌道谢道:“劳您担忧了。”
纪鹞子懒散地挥挥手,慢慢悠悠地出了门。等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后,江落的目光移到了冯厉的身上,这位怎么还不走?
冯厉非但没走,还走到了桌旁坐下,脊背挺直,英俊的面容一半沉没在阴影之中,“过来。”
江落狐疑地走了过去。
屋里的灯泡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旧款式,上面遮着一层黄蜡似的脏污,灯光昏暗,看人像是在看一张会动的老照片。
冯厉身上还有一股酒水味道。
“先生,”江落开口道,“您不回去休息?”
冯厉抬起了头,阴影回到了他的鼻梁处,令他下半张映在昏黄灯光中的脸孔像大理石一般冷硬,“把它放床上去。”
被他看着的人参娃娃一僵,眼泪瞬间憋了回去,抽泣着装成死人参。
江落乖乖将人参娃娃放了回去,重新走到冯厉面前。冯厉冷冷道:“你今天做错了一件事,知道吗?”
江落笑容僵硬一瞬,低着头道:“弟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