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交给揆叙,另外两封信交给他的亲信,他好歹那么大岁数,不可能真的一个亲信都没有,保护隐私很重要,就算上头盯着的是皇帝,也不能阻止他偷偷干坏事。
“二哥,到底怎么了?”胤祈茫然的看着表情扭曲的哥哥,搓搓胳膊抱紧了他的手炉,“你正常一点,现在这样还怪吓人的。”
何玉柱拿着折子和信出去,屋里只剩下他们兄弟俩,太子没打算把噶尔图说的话告诉他,臭小子芝麻绿豆大点的胆子,知道之后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今天还疼吗?过几天你四哥过来,看到你这样子又得和我吵,真是怕了他了。”
“我错了。”胤祈乖乖服软,“我不该在走路的时候跑神,不该害太子哥哥回不了京城,不该害太子哥哥被四哥骂,都是我的错。”
“也是二哥没注意,他爱吵就吵吧,左右五台山离京城远,在这里吵翻天也惊动不了宫里。”太子爷叹了口气,坐在床边揉着眉心,发愁怎么挽回他的名声。
噶尔图是所谓的太子党人,胤祈跟着他出门却在五台山受伤,传到京城肯定有不少人觉得是他吩咐噶尔图这么做的。
太子是个口蜜腹剑的伪君子,平时对九阿哥嘘寒问暖一副好哥哥的模样,一有机会离开京城就把人往死里整,噶尔图只是推出来的棋子,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一直表现的兄友弟恭的太子殿下。
夭寿了,他的名声还有救吗?
在师爷不遗余力的拖后腿之下,太子爷这会儿也坚定的认为他们家小祖宗是被绊了才会摔下去,只是他当时在走神没有注意,所以才觉得是自己不小心的缘故。
天杀的噶尔图!!!
胤祈百无聊赖的靠在床上,看他哥的表情又开始狰狞,摇摇头把怀里的手炉递过去,“不气不气,气出病来无人替,我们启程回京也不是不行,让侍卫把我背下山,马车走慢点,赶路不碍事。”
“不妥,伤筋动骨一百天,不好全别想下山。”太子态度非常坚决,怕小祖宗胡思乱想,于是些他能知道的事情告诉他,“二哥不是在生你的气,而是噶尔图那边,他们竟然真的瞒着二哥搞出了什么太子党。”
胤祈顿了一下,把递出去的手炉收回来,然后试探着问道,“是索额图?”
“真要是索额图,我也不会那么生气,背后搞事儿的不是索额图。”太子火气又上来了,咬牙切齿的说道,“是康亲王府的奴才,叫张凤阳,府上的包衣奴才嚣张成这样,康亲王治家真是厉害。”
“包衣奴才有那么大胆子吗?”胤祈感觉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犹犹豫豫的猜测道,“会不会是康亲王……”
“不可能,康亲王没那么蠢,也没胆子干这种事情。”太子神色稍缓,冷静下来之后理智回归,从记忆中扒拉出来这个张凤阳究竟是何许人也,顿时跟吃了苍蝇一样脸都绿了。
他刚才说的没错,康亲王的确没胆子干那些事情,他堂堂亲王被自己府上的包衣奴才欺负,还要进宫找皇帝做主才敢把那个狗奴才打杀,他有胆子假借储君的名义敛财才怪。
包衣奴才听上去地位很低,其实并非如此,能打着王府的名义出去坑蒙拐骗的都不是简单人物,旁人看在他主子的份儿上也得对他以礼相待。
按理说,奴才嚣张只会在外面嚣张,到主子跟前还得老实本分,毕竟奴才在外面要靠主子,要是在主子面前失了脸面,出门也没人会给他脸面。
偏偏这个张凤阳不按常理出牌,他不光在主子面前嚣张,甚至奴大欺主欺负到了主子头上。
“不是吧,我见过康亲王,感觉他脾气挺暴躁的,怎么能那么好欺负?”胤祈不太相信,康亲王杰书平定耿精忠、镇守福建、击败郑经,是带兵的好手,军队里发号施令的大将军怎么可能被奴才欺负?
“他拿康亲王府当跳板,以康亲王府的名义结交权贵,有了人脉之后再甩开康亲王府,只要足够不要脸,不是不能拿捏府里的主子。”太子耸耸肩,康亲王前些年一直在外带兵,在京城没住过几年,等他意识到府里的奴才不听话时,张凤阳背后已经有了不小的势力,京城的情况错综复杂,康亲王又是个只会带兵的粗人,自然斗不过诡计多端臭不要脸的阴险小人。
胤祈板着小脸,已经开始生气了,“然后呢?”
“然后啊,他就把自己作死了。”太子爷讲故事的水平忽高忽低,连个钩子都不放直接说结局,看到宝贝弟弟懵逼的表情心情大好,连名声被毁的愤怒都消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