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峥沉默了……
宁婉却以为这沉默是因为痛楚,她义愤填膺道:“真的,我学弟说我看人不准,我以前不承认,现在发现是真的,我以为高远是个不错的合伙人,没想到……竟然是个衣冠禽兽!”
自己这话下去,傅峥看向自己的眼神果然更加复杂了起来。宁婉想,他一定是太感动了,竟然有人能站在他这边……
一想到这,宁婉更加恼火了:“不过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高远竟然是个深柜!平时明明听说和老婆感情挺好的常常晒恩爱,原来都是演戏,难怪说越是缺什么越是晒什么,他可真无耻!可惜我不知道他老婆联系方式!”
她看了傅峥一眼:“就算你长得不错,他也不能依靠自己是上司的优势妄图对你下手吧!太不要脸了!”
……
宁婉拉拉杂杂又骂了高远一堆,傅峥一开始还有些不自然,但很快,他就进入了自己的人设定位,甚至能主动发言了——
“是的。”他镇定又毫无心理负担地一同谴责起了高远,“确实很不要脸,简直是色中饿鬼。”
傅峥想,宁婉这个学弟倒是个明白人,她确实识人不准,如今竟然毫无城府就相信了自己这套说辞,如今脸上正露出了真实的同情,她看向自己:“你肯定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吧?当时心里是不是很生气也很无奈?”
傅峥点了点头,毫无羞愧地为高远风评被害添砖加瓦道:“是的,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我自己没有钱,这种时候就算面对他的骚扰,也没法硬气地直接辞职走人。”说到这里,他看了宁婉一眼,“但是这种事不光彩,而且我也还需要这份工作,所以请你一定替我保密。”
对面的宁婉用力点了点头:“你放心吧!”她又喝了几口菊花茶,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找到了盲点,“等等,你既然都欠着外债,那你身上这些很贵的西装怎么回事啊?我见你之前还随手就扔掉过很贵的西装啊?你不是缺钱吗?”
“是高仿。”傅峥想了想,镇定道,“买来撑面子的,上次扔掉的那件也已经穿了好几年了,本来就要扔了,其实手腕那里都有破洞了,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
傅峥说完,就有些微妙的后悔了,这个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宁婉脸上却露出了豁然开朗的表情:“我懂了,就和匡威似的是吧,一年内就脱胶的一定是真货,能穿一年以上的绝对假货,现在有些高仿做的确实良心啊,比正品质量还高呢!”
她竟然买账了……
这女的平时在社区处理案件看着挺精明的,但有些时候竟然这么意外的天真……
饭吃完了,八卦聊好了,时间也不早了。
宁婉大方地结了账,然后她看向了傅峥:“你说你今晚没地方住了想上我家借住?”
傅峥抿了抿唇,点了点头,然后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不好意思和尴尬的神情:“对不起,刚才这么说的时候因为心情太绝望了,没有多想,其实确实很不方便,我理解你的顾虑,我会自己另外找地方住的。”
傅峥按照此前自己想好的说辞继续道:“正好我突然想起来在容市我好像有个远房亲戚……”
最早编造自己被房东赶出来急需宁婉救助,这只是傅峥获取她信任感的策略,毕竟心理学表明,当一个人被另一个人求助的时候,更容易让被求助者产生对求助者背景的信任感和接受度,而拒绝宁婉直接转账借钱给自己的方案,也是为了能和宁婉实地的见面,并且面对面地把自己的“悲惨”遭遇给叙述出来,然而做完这一切,傅峥其实并没有真的去宁婉家里借住的打算。
傅峥是为的母亲回的容市,他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如今就剩下母亲一个至亲。
当初母亲重病动手术,医生说状态不佳或许时日不多,傅峥不想亲情上留下遗憾,于是毅然回国想多陪陪母亲,然而没想到tā • mā • de手术竟然非常成功,术后恢复也好,这边傅峥刚处理完美国的交接事宜回国,他妈妈就出院后约了几个老姐妹包了个船跑海上蹦迪去了。
而因为母亲外出前也没给傅峥留钥匙,傅峥也没法住进自己母亲的别墅里,于是他回容市后就购置了自己的别墅开始装修,然后先长期预定了五星级酒店的套房用以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