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迁怒了狗?”
“是,说出来挺丢人的,我觉得她爱狗胜过爱我,我心里挺不平衡的,想来想去想不通她为什么突然这样,觉得可能是养了狗把她精力都分走了,才不愿意生孩子,那天我来求她别离婚,结果又被拒绝了,本身情绪就很激动,正好她那邻居又追打狗,我就起了这么个念头……”
夏俊毅说到这里,宁婉也有些了然了:“你想着把这狗正好神不知鬼不觉给处理了,说不定陶杏就能回心转意了?”
“我总想着有点改变我才有机会,多多要是没了,她肯定需要有人陪在身边,正好脆弱的时候,我就能趁虚而入,没准感情就能修复了。而且狗要没了,她说不定才会发现除了狗,身边其实还有我一直能陪着她。”
夏俊毅叹了口气:“扔了以后我就后悔了,多多哪里有错?我很爱陶杏,为了她牺牲自己也可以,但这样糟蹋狗,觉得自己也太阴暗恶毒了,这些日子其实我也挺痛苦的,或许陶杏想和我离婚说和我没感情了,也是因为我本质并不是多好的人,也是活该吧。”
夏俊毅说着说着,眼眶也有点红了:“算了,人心就这样,感情也有保质期,可能确实没什么理由,她就是对我没感情了,我就学会放手吧,虽然以前一直想象和她的孩子会长得像谁,但现在她想离婚,不想和我有孩子,我要真爱她,就要学会放手……”
人在极度的压抑和情绪激动时常常会冲破理智,做出事后完全不敢置信的事来,夏俊毅平日温吞,但一旦钻牛角尖又被某种情绪裹挟,宁婉相信他确实是脑子发糊才做出了扔狗的行为。
本来到此为止就好,不论夏俊毅还是陶杏,都没有委托自己来处理这场离婚纠纷,介入他人的感情婚姻纠纷也常常是吃力不讨好,大par的笔试又迫在眉睫,实际应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但宁婉咬了咬嘴唇,还是决定再那么多此一举一下。
她总觉得,陶杏并不是真的对夏俊毅没感情了,夏俊毅离开后陶杏那发红的眼眶,强忍住的泪水以及下意识的维护都骗不了人,她明明还是很爱他。
虽然提出离婚的是陶杏,态度坚决的也是她,然而宁婉却觉得,陶杏像是要借离婚为缘由拼命把夏俊毅往外推,反倒是看着像有什么苦衷。
而陶杏的精神状态显然也有些令人担忧,宁婉几次和她接触下来,发现她情绪变化非常大,有时候颓丧自闭般不愿说话,有时候却是情绪亢奋,非常容易被激怒,几乎一点就炸。
宁婉向夏俊毅确认了下:“陶杏平时情绪就这么大起大落吗?”
果不其然,夏俊毅给出了否定的答案,也坦言陶杏是向自己提出分居离婚前才变成那样。
如此又和夏俊毅聊了一些细节,宁婉心里大概有底了,自己的推测八成没错,陶杏怕并不是因为想离婚才情绪大起大落,或许反而是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离婚,心理压力巨大之下才有了躁郁症一般的表现。
宁婉看向夏俊毅,语气郑重而认真:“你如果愿意,我有个办法试一试。”
夏俊毅显然只要有一丝希望,都想要挽回自己的妻子,等他耐心听完宁婉的方案,虽说有些迟疑,但最终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还是决定破釜沉舟最后试一试。
“行,我也算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吧!要是这样都不行,那我就死心了!”
一旦征得了夏俊毅的同意,宁婉一分钟也没浪费。
社区律师办公室里有一间杂物间,并不起眼,不仔细看都不会注意,宁婉让夏俊毅就躲在了这杂物间里,然后把杂物间的门虚掩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看向了傅峥:“那我准备打电话了,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傅峥点了点头就往门外走:“好,我会注意看时间,到点了才进来。”
三个人安排妥当,宁婉便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拨通了陶杏的电话:“陶女士吗?你好,我是宁婉,关于多多的案子,我们这里找到一些新的细节证据,这案子可能和夏俊毅有关,因为你也是这案子的当事人,觉得有些事你也有必要知道。什么证据?抱歉,事情比较复杂,证据也很多,不太方便在电话里讲,你方便的话能直接到我们办公室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