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谢岗也并没有这房子的钥匙,只是因为这理由到底不光彩,所以谢家人也没对公布,都只道是谢岗父慈子孝,奖励儿子的房产。
欣喜之余,谢岗想说什么,那边声音已经断了。
谢星朝面无表情的挂断了电话。
那边许遇冬愣愣的,还站在卧室门口,一手扶着门框,适才知道虞鸢走了,他终于出来了,不料刚出来,又看到这一幕,他舔了舔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阿朝,你爸电话?”
谢星朝没作声。
许遇冬家庭幸福,显然不能理解父子之间为什么可以有这种天大的隔阂。
谢星朝初高中混的那几年,说实话,惹出过不少事情,在外头名噪一时,里外几条道上混的,都知道陵中初中部的谢星朝,他那时身形还尚未完全长开,漂亮如人偶的一张脸,行事时还带着几分孩子天真般的残忍,让许遇冬印象尤其深刻。
简直就是个披着天使皮的小恶魔。
更让他印象深刻的是,谢星朝背后深不可测的家庭背景,似乎折腾出了什么事情,都可以给他摆平。
更让许遇冬羡慕的是,他在外头惹了事,回去屁股得被老爹打烂。
谢星朝惹了事,完全没有人管他,连责备都无人责备。
他没妈,爸似乎也不知所踪,问他,他说都死了。
许遇冬羡慕得要命,偷偷摸摸在自己日记本上写日记,说像阿朝那样父母双亡真的太爽了,结果当天晚上遭遇男女混合双打,打得他差点原地螺旋升天。
后来许遇冬知道他爸没死,知道他是谢家的孩子,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
他当然不敢和谢星朝谈论这件事情。
眼见他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许遇冬咽了咽口水,脚底抹油,很快离开了,不打算再继续留下挑战他的容忍极限。
谢岗没有离开京州,谈完工作后,祝希禾找自己小姐妹在京州逛街血拼去了,谢岗想去京大找谢星朝再谈一次。
这一次,索性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他没办法,换了个手机号,给谢星朝发短信,“阿朝,你再不联系我,我只能去找虞家问问情况了。”
半夜,他手机号被从黑名单拉出。
谢岗和儿子见面,是在他投宿的酒店,少年穿着一件薄薄的卫衣,长高了很多,身形修长笔挺,上次见得匆忙,谢岗几乎没时间细看。
“有什么事?”少年漂亮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不耐。
谢岗的秘书守在门外,他强行摁捺住性子,尽量温和的对谢星朝说,“阿朝,你现在念这个专业,地球物理吧,之后是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他显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谢岗其实本来也不是温和耐心的性格,他年轻时脾气尤其火爆,还是年龄大了后慢慢圆融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的提高,“继续读这专业你还能做什么?我都给你选好了志愿,你非不信,读这个,读到博士,然后去研究地震?”
“我和你们系主任熟,都说好了,现在你才大一开学,转专业还来得及。”谢岗说,“本来分数不够,读冷门专业就冷门吧,现在有机会转,你早转去念经济,之后接手我的事业,不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少年讽刺的说,“我以前考那么多零分的时候你不管,现在我考上了京大,反而来操心我的前途?”
谢岗脸一下涨得通红。
少年淡淡道,“你还有脸去找虞家?”
“在我生病当哑巴的时候,你去哪了?”
那时候谢岗的事业正在上升阶段,他一心在事业上,人都常年在国外,没几天回家,外还加个怀孕的祝希禾让他挂心,他只能把谢星朝交给保姆照顾,后来又想到了虞家。
“我以为,你不需要我。”谢岗有几分手足无措。
温韵还没去世时,谢星朝依稀还有记忆。
那时候,谢岗就开始经常不回家,他早慧,记事很早,那时候,就记得,妈妈是如何在家一个人彻夜等候一个不回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