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好。”南思阮乖乖叫了一句,把伞又收起来。
梁南风温和笑了一下,自然把伞往南思阮侧倾斜:“我以为你下雨天不会带伞。看你不在班上,就来饭堂接你了。”
南思阮也知道梁南风对自己的日常习惯几乎是关心入微,像是骨肉血亲般悉心照顾自己,心头一暖,脸上笑容也大了些:“谢谢梁老师。”
梁南风目光略过她手上那把黑伞,眸底沉了几分。
他知道南思阮的个人用品几乎都是显眼的色,偏爱暖黄,很少会选黑白色一类极简风格的颜色。
走了几步,他还是侧头看向她,柔声道:“阮阮,你应该不会用这种颜色的伞。”
南思阮也没想瞒他,眉眼弯弯回道:“是我同桌的啦,刚刚带他来饭堂吃饭,他有事先走就把伞给我了,其实人还挺好...”
梁南风慢慢听着,声线依旧缓着打断她的话:“阮阮,老师不是提醒你少跟他来往吗?”
南思阮笑容僵了几分,软声回答:“我是觉得,他没有那么糟糕...”
梁南风脚步顿了顿,侧身看向南思阮,语气微沉:“老师不会害你的。老师知道你心肠软,爱帮助同学,以前就是这样。”
“但是你现在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你也明白现在要把精力多放在备考上。”
“顾同学也许真的不糟糕,”梁南风垂了垂眸,目光落在南思阮面庞上,“老师不希望有任何不确定因素影响到你。”
梁南风句句都以南思阮为中心,每句话都表达自己为南思阮的打算,任谁听了都觉得自己再辩解就真不是个东西。
南思阮眉宇添上几分歉意,咬唇点了点头。
梁南风神色缓几分,抬手轻拍了拍南思阮的发:“希望阮阮能明白老师的苦心。还有,这学期我也不支持你再给普通班的学生辅导了。”
南思阮自从从普通班转进次重点班,每天来找她补习的人就没断过。这件事梁南风也反复和她提过几回,自己也的确没更多精力再去做这事儿,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梁南风像是照顾她一般走的不算快,一把伞往她那侧倾斜也几乎没让她淋到雨。南思阮恍然想起顾向野接过伞后的那段路自己也几乎是没怎么淋雨,倒是他后来一侧肩膀湿了个透。
她正想着出神,梁南风又开口:“阮阮,文创杯的资料你填好了吗?”她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唇:“还没有,我还想和我妈商量一下...”
梁南风陪着她走到培正楼下,送她到楼梯口,面对着她和蔼笑笑:“也好。联考好好准备,等这次联考结束再和妈妈提一下,相信她不会反对的。”
南思阮乖巧点了点头,梁南风大约还有事没和她一块儿上去。她走上楼梯回到教室,就见到许露拿着作文纸坐在她位置上等。
许露见到她扬了扬手里的试卷,惨兮兮拖长声音喊:“阿阮,梁南风又让我重写作文了,你快给我看看....”
南思阮听着边笑,走过去帮她拿起作文慢慢看。
题目是很常规的议论文,要求以新青年角度对于儒家文化中的仁义和现实物质冲突做讨论。
南思阮稍微读了一下许露的文章,脑海里大概明白对方的问题在哪,一句句指着给她看:
“这一段,如果你并不了解儒家文化就最好不要硬掰瞎扯,会让人觉得华而不实....”
“你文章结构是没问题的,就是缺乏事实材料,其实只要和遵循内心相关的人物都可以作为例子.....”
许露撑着脑袋听着,边用红笔写下南思阮的建议,边哭丧脸道:“tā • mā • de天天写这些破玩意我真的倦了,还不如写初中记叙文编的好玩....”
南思阮笑着侧身翻柜筒拿出自己的作文递给她,“没说不能写记叙文,你南姐姐这回写的就是。”
许露接过来看,一个鲜红的六十和范文的字样标在卷首,后边是梁南风附上的长长一段评语,文章各处都用红笔圈点了可以修改的部分。
“梁南风对你真够上心,”许露边读边啧啧,“怎么给老娘就一冰冷的三十分和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