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略过一处像是自己字迹下的淡淡铅笔印时,回忆才穿了线似的翻涌而来。
他写下这些字之前对方认认真真拒绝了自己,他那会儿也不知道自己帮她看作业的事儿对对方来说算不算越界,就用铅笔写上正确的过程。
他印象里对方似乎在他睡着时喃喃了一句不介意之类的话,然后就开始低头去写。
那后来他也没再用铅笔写,对方也没说什么。
顾向野手心收紧,再看回卷上的每一个被对方描上的字迹,都像是在心尖重重撵过。
还闹个屁的别扭。
他眼睫覆下,喉结轻动,想给刚刚让对方别占便宜的自己直接来两拳。
南思阮澡洗的格外久,顾向野站在外面直接等到对面居民楼灯熄了大半,几乎开始怀疑浴室背后是不是有门让对方直接溜了,里面的水声才渐小,不一会儿人推着门踏着人字拖走了出来。
南思阮穿着薄的短袖长裤,短发湿漉漉地搭着毛巾,抬眸看到他时像才想起有他这么个人,脚步停顿了下。
洗了个澡那点酒劲儿又被热气带了上来,整个脑袋都有些发晕,南思阮现在问就是悔不当初,顶着自己仿佛千斤重的脑壳困意汹涌,胸口像是被压着,闷闷缓慢道:“...你还在啊。”
顾向野看她,微微颔首,说,“聊聊。”
南思阮昏昏沉沉,颇有点儿在劫难逃的无力感,抬手抹开滴到耳边的水,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