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去就是了你别扯我衣服,”那少女不满地踩了下顾向野的鞋,挣扎着想挣脱开对方的手,低声愤怒道,“再扯你干的那些狗事儿全露出来了你就满意开心快活高兴了?快给爷放开——”
顾向野没受到任何威胁地松手慢条斯理平复了下她的衣摆,又在她脑袋上揉了下:“上去吧。”
南思阮挣脱他束缚的一刻,极其恶意地在他另一只鞋上也飞快地踩了一脚,而后踏着人字拖嗒嗒往楼梯间一瘸一瘸地小跑。
——她在他家里看到玄关处那两排高立起的鞋柜,和那些展品似的被陈放在玻璃鞋柜里的鞋时就清晰意识到,踩了这个人的鞋,多半是要被他记仇上一辈子的。
就像他们的初遇一样。
她啪嗒踩上楼梯时,白猫在阁楼上伸了个懒腰,楼下动静极大地发出一声砰响。
——楼下门口处,傅亦安踢倒了自己的拉杆箱,跨进门前拽着顾向野的手腕,像是八点档的男主角拽住女配一样凶神恶煞地道:“——顾向野,你他妈给我解释一下...”
“你上回还在因为人小姑娘亲你激动的半夜睡不着觉,”傅亦安手腕用力,痛心疾首,“现在是怎么回事儿?怎么直接同居上了?那小姑娘脖子上的印子你给我解释一下?”
“谁让你看她脖子了?”顾向野极会挑重点地反问,皱眉扫过他拽着自己手的手腕,“松手,这儿不是给你牵的。”
傅亦安不是不知道这逼谈了恋爱就不当人,这会儿还是被他激起鸡皮和怒意:“老子跟你说正事儿呢——什么时候同居的?发展到哪一步了?措施做好了没有?你能不能让爸爸少操点心?”
顾向野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抬手一根根掰开他拽着自己手腕的指头,“她还没吃早饭。”
傅亦安:“.....?”
“所以我这会没空揍你,”顾向野拎抹布似的拎他的手,扔回他那侧,“自己在楼下坐会等着。”
“......”傅亦安迅速扫了一眼楼下的客房,瞬的有些难为情:“我有没有告诉你....林扬也要过来?”
顾向野眉心微动,终于掀起眼皮去看他。
“...他知道我要来就吵着要跟着,我想着你家有两间空房就同意了...”傅亦安眉眼柔顺了些,和善拍了拍他的肩,“你稍微收拾一下,他差不多也该来了。”
响应他话似的,顾向野还没来得及把早餐放好再去给对方来一下时楼道的声控灯亮了一排,脚步和行李箱轮子滑动的声响迭起,走廊上打扮的活像只花孔雀似的的青年拖着拉杆箱在出现在门口的一瞬看到顾向野,热情几乎要溢出眼眶来。
“——顾爷!”
少年到青年的蜕变,往往只隔了一个大学。
在高中校园里在大环境下被洗脑的把粗口当社会,黄话当段子的少年,往往会在一只脚踏入社会敲门砖的大学校园时,忆往昔那个脑袋里有月球坑还把自己挺当回事儿的自己,都恨不能将那段痛苦的黑历史,连带那些见证黑历史的周围人的记忆,全数从人生抹去。
这是很多人拒绝参加同学聚会的原因,也是顾向野不想见到林扬的原因。
他看到林扬,就仿佛看到了曾经中二脑缺的自己,想起了年少自以为很酷其实傻到冒泡的称呼,想起了自己见到那小姑娘第一次犯二的举动。
林扬依旧有着少年般的热血和单纯,崇拜又热情地扑棱上来,一如那年在南中见到他的模样。
而顾向野在见到老朋友内心没泛起任何波澜之余,只想把拎着行李箱的两个人都踹出门外。
林扬一如既往地忽视了傅亦安使的眼色,抬手就给顾向野来了一个环脖子的拥抱,拍猪里脊似的拍他的背:“顾爷我想死你了!北京也太热了吧——我想去吃全聚德可以吗?”
顾向野直接背脊都僵直,捏着早餐袋的手攥了又松,那一腔难言忍了又起,终究还是腾出手拎着林扬的后背拉开了点距离,而后转身向楼梯间走上去。
林扬几乎是下意识地就乐呵呵抬腿跟上,又被傅亦安揪住了后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