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应该的。”
和马克挂了电话,明逾拨通了陈西林的手机。
“忙吗?”她问。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刚下班,你到家了吗?”
“还在路上,刚才马克给我打电话了,谢谢你帮我讲‘好话’~”
那边笑了起来,“句句肺腑。”
“怎么今天这么早走了?你在开车?”
“嗯……去一趟疗养院。”
明逾想了想,“哦,看你父母亲?”
“对。”
两人这么聊了几句,明逾到了家门口便挂了电话。陈西林在黄昏的公路上驰骋,下午爷爷打电话让她晚上过去吃饭,她谢绝了,从父亲告诉她车祸背后的故事起,她拒绝和伯父家的任何人坐在一张饭桌上。
疗养院的门前亮着橘色暖灯,让前来探望亲人的人都有一瞬的回家的错觉。陈西林泊好车,拎着一只纸袋往前台走去。
胖胖的前台早已看到她,灿烂地笑着,“lynn小姐来了!”
“阿曼达,你好吗?”陈西林从纸袋中取出一只小盒子递给她。
阿曼达开心地伸出短短的胖手,“啊,中国的蛋挞!谢谢你亲爱的!每次你来我都有口福了!”
“不用谢。”陈西林等在桌边。
“陈太太和白先生刚刚用过晚餐,这会儿陈太太在弹琴,你上去吧亲爱的。”
陈西林踏着柔软的长毛地毯走到二楼,走到一扇双开合的门前,按了门铃,很快,一名护理员将门打开,陈西林同她打了招呼,门内传来悦耳的钢琴声。
陈西林走进去,阅读室的钢琴前,一位端庄秀丽的中年女子正旁若无人地弹着琴。一角的午休沙发上,一个五、六十岁的男子躺在上面打着盹。
陈西林将手中的盒子递给护理员,后者娴熟地接过去,不一会儿便端着一只盘子走来,盘子上是切成小块的海棠糕,那是弹琴的女子最爱的老味道。
陈西林将盘子放在桌上,朝女子走去,轻轻唤了声:“妈咪。”
琴声停了,女子抬头朝她看看,又低头继续弹起来,她弹的是clairdelune。
一个音符错了,女子顿了顿,陈西林弯下腰,修长的手指从琴键抚过,帮她将音顺过来。
女子又抬头看她,她和陈西林长得并不像,却是另一类的美,风韵犹存的大眼睛里忽闪了一下,“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