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逾微微一笑,“是啊,你们的感情早嵌入骨髓,今生的牵绊恐怕再也解不开了,除非你失忆。”
“逾?你没有过曾经深情以付、现在放手的人吗?”
“敌不过你们的时间。”
“有时候我在想,时间的长短只决定爱情消散后还剩什么,我和青卿,是会剩下亲情的,”陈西林顿了顿,“你见过青家人了吗?”
明逾错愕地扭过头看她。
“果然是,希望他们没有为难你。”陈西林将她的错愕作了另一番解读。
明逾的心突然陷入一场兵荒马乱,以前她觉得身世是她想要抹去的污点,现在,现在她居然会怕,怕陈西林知道她与青卿堂姊妹的关系,怕陈西林突然反应过来,她爱自己的,竟真是那部分抹不掉的相似。可她怕的就都发生了。
“你还知道什么??”她的语气尖锐起来,“你无所不能,查我的行踪,查我的背景,终于明白我就是青卿的替代对吗?那曾经以为的巧合如今变成有理有据的必然了对吗?”
陈西林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冲撞,也顾不上细想这话里的前后逻辑关联,只想着安抚她,想着这情绪必是为了那些画儿。
“逾……”她伸出手。
明逾将她的手一甩,往后退了两步。
“我承认,”陈西林半举着无处安放的手,“最初的最初,我因为你和她的相像迷惘过。她走后,我会时常画她,我怕忘了她的样子。我画啊画,画了两年,三年,四年,我放弃了,也许忘记是最好的救赎。可当我遇到你,我重新画了起来,笔下的那张脸却越来越像你。起初我只是觉得你会让我想起她,我不太明白为什么,可是后来我懂了,不是你让我想起她,而是你让我想起爱情。那是久违的爱情的滋味。”
她的声音里有一层哽咽,直戳明逾的心,明逾的身子再也绷不直了,靠在窗边的墙上,泪水也奔涌而出。
“逾,当你有疑惑,给我一些信任,来问我,好吗?你只身一人飞越万里来找她家人,他们不喜欢我,自然也就不会对你友善,想想这些我是真的心疼。”
明逾愣了愣,忽然意识到陈西林并不知道自己和青家的关系,她不知道该庆幸还是失望,如果陈西林知道青卿和自己亲密的血缘关系,也许她刚才那段话就要改写,把“不太明白为什么”改成“明白了为什么”,由此,自己让她想起的也并不是爱情,而只是青卿。
有多爱就有多怕,有多怕就有多自卑。患得患失只是因为在乎,爱情只在凡尘里存在,它浑身写满欲,无欲则刚,欲而无明。
她没有勇气告诉陈西林,告诉她自己和青家、和青卿的关系,也没有勇气瞒着她继续下去。
她恨这捉弄人的命运。
“lynn,我们分手吧。”
陈西林的眼中不再是幽静的湖水,它们灼烧起来,“为什么?我说错了什么?还是你压根不打算听我的解释?”
“我发现自己没有能力处理这么复杂的爱情,我们分手吧。”
“哪里复杂?我只有过一段爱情,都说给你听了,你没有过往吗?难道得要求我像十几岁的女孩子一样,感情世界空如白纸吗?”陈西林右耳太阳穴处尖锐地疼痛起来。
“我当然有过往,也跟你说过我有多脏,说得出口的都是已经放下的,而你,青卿的丈夫是怎么回事?她的儿子是怎么死的?你有打算过说给我听吗?”
强烈的恶心泛上心头,陈西林垂下头,半长的发遮住了侧脸遮住了紧锁的眉头,她弯下身子,颓废地坐在床上,半晌,“青眉告诉你的,对吗?”
明逾站在她面前,伸出手,指尖托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陈西林眼中灼烧的烈火已经退去,剩下一眸茫然。
“逾,不要分手,好吗?”
明逾慢慢弯下腰,她的唇就要够着了她的,眼前是陈西林一双不解的眸,索性闭上眼睛,吻了上去。
贴住的这两瓣唇微微颤抖,像有自己的灵魂。明逾抬起脸,从陈西林的后背摸到她的发尾,她的手攥了起来,攥着它们往下扯,陈西林仰起脸,后颈也弯下去,她有些吃力了,眼中的不解快要透出惊惧。
明逾不管这些,另一只手掀起她的上衣,一把掀过头顶,扔在一旁,“你是她的情人对不对?你做了她十二年的情人,从未真正得到过她……”
“明逾你干什么?!”
“如今你遇到我,我像她,我单身,你决定退而求其次。”
“明逾!放开我!”
“whoru?分不清了。分不清对吗?你的身体还为她保留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