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落得个监管不力的罪名,但他不想在电话里留出这个余地,就算是监管不力,也可以做到让王祁承担大部分责任,他会尽量让陈西林和基金会分担到的责任最小化。
陈西林倒是很想着手调查一件事,那就是q基金的账目,会计的离开绝不是偶然,她是单纯害怕了吗?还是另有文章?她留下了所有密码,自己本可以去看个究竟,现在却被困在这个地方,也许账目上也能看出些线索情况呢?
“迪恩,黄达开那边进展如何?他还在警察局吗?他是中国香港人,有没有寻求领事保护?也没有办保释吗?”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寻求领事保护,但肯定没有办保释,对于他来说,目前最安全的地方是警察局里。他也请了律师,目前他的供词是他不清楚嫌疑人的任何情况。”
这与国安局的人说得一样,陈西林想,但她不相信黄达开是完全无辜的,就连明逾都在工地上捡到战犯的铁牌,她不信黄达开对此一无所知。
说话的人知道自己被监听,监听的人也知道说话的人知道自己被监听,这听起来有趣而无聊。
国安局的这间监听室里,坐着东索国安局的局长、一位中文翻译、美国驻东索大使馆总领事。
总领事是乘坐民用车辆悄悄过来,又从后门进入的,他这两天接到的任务很有趣,甚至得需要他亲自来操办。
“还会有其他动静吗?”他问,“我可以把录音拿走了吧?”
局长耸耸肩,“我们应该继续守着,总领事先生需要咖啡吗?”
远隔山海的中国海城,江若景却人逢喜事精神爽,看起来,她想办的事情几乎都办成了。隐约也听到了地球那边大迈打死了人,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还听到大家议论说在美国白鲸的对手利用这件事进行攻击,那又怎样呢?那些都不关她的事了。
如果陈西林可以输得一败涂地,她会更加开心。
但她和肯特的帐还没算清楚,她已经想好了,一旦算清,立即就离婚。
三个月前,江若景的母亲和肯特的母亲共同注册了“红伞信息技术有限公司”,这名字是江若景取的。
肯特对这名字嗤之以鼻,果然是个惺惺作态的女人,他想。他哪知道,红伞曾开启过一段致命的邂逅。
“好歹是留过洋的,还在国际大公司做事,你就不能想个洋气的名字?”
江若景对肯特的嗤之以鼻并不少半分,“‘苹果’是洋气还是土气?‘红伞’怎么了?”
“红伞”的第一个大客户就是香港的wm房地产集团,“红伞”将为它测试全世界所有地区的网站、公共媒体工具、app,并给出有效的改进方案,当然了,合同上还有五页纸的言之无物的服务条款,最后一页,像模像样地列出所有应付经费,最后的数字看起来非常客观:4,937,美金。
个十百千万……那是四百九十多万美金,两人前阵子在香港环太银行开了个企业账户,将钱直接存了进去。
听起来离五百万美金就差六万多,六万多就是五十万澳门币。
肯特当然不屑于跟她争那五十万澳门币,他志在这四百九十多万三千五百多万人民币呢,他不能一年多时间白忙活,还搭上他钻石王老五的身份,跟这样的女人结了婚。
江若景也不甘示弱,没有她江若景哪能有这五百万美金?这钱数是她加盟后重新谈的,若不是她,肯特做那点事能拿多少?五百万人民币都没有。
肯特自然不承认这个逻辑,没有他肯特牵线,江若景哪能签到这份合同?
“那你当初怎么不找别人?白鲸好几万员工,你怎么就找上了我?”江若景摆弄着刚拿到手的当季新款c家包包,银、灰、粉交相呼应,温柔得像初绽的peony,她早瞄准这只包了,她有钱了,要买当季款,见鬼的经典款吧,她想。
“那还不简单,因为我喜欢你啊,想给你美好的日子,”肯特拿过那只包,放在手上掂了掂,又还给她,“我说小江,怎么不能同富贵了?当初,你还记得吗?你吃着我给你煮的榨菜肉丝面,我们商量着干这一票,四十五岁退休,早早让你过上阔太的日子?”
怎么挑上的江若景?香港指示的啊。他怎么知道,当初白鲸刚海归了一个漂亮女人,他刚觉得感兴趣,觉得她倒可以取代明逾了,香港那边却看穿了他的心思似的,甚至比他还急,突然给他指示:追求她,拉她入伙。
他可不会这么告诉江若景,必须是他肯特自己挑的她,恩情是他肯特的,看她怎么背信弃义。
江若景冷笑一声,“记得啊~我还记得你说,到时候我们有了孩子,我就不想再工作了,巴不得多些时间陪孩子,说我的观念会转变的……孩子呢?”